一萬塊錢發完了,領錢的和想來領錢的基本都走了。
領到錢的興高采烈,一個勁的夸李國強守信用,寧愿自己去貸款,也要兌付大家的糧食款。
沒領到錢的,心里打著小鼓,七上八下的,反正不踏實。看到人家拿著花花綠綠的票子,越發不安起來。
也有七八個人沒走,他們不在通知領錢之列,可他們不甘心,非得留下來問問李國強什么時候也給他們發錢。
這個問題李國強可沒法回答,因為錢還不曉得在哪兒呢。
“各位鄉親,這次被騙,我們損失慘重,掉進了坑里,一時兩時可能爬不起來。不過,我李國強是什么人,就不用說了,我已說過,就是砸鍋賣鐵也會兌付你們的錢,你們也看到了,已經想法籌措了一萬塊,剛剛發下去。”
“可這一萬塊我們沒拿到呀。”
“大家放心,我還在籌錢,一有消息了,會及時通知大家,稍安勿躁。”
“李國強,雖說你的人品沒問題,可現在你損失這么大,這一萬塊錢還是好不容易搞來的吧?想再弄一萬出來,恐非易事,我們可以等等,可不能等很長時間啊,畢竟我們只是莊稼人,就靠這收成吃飯呢,對不?”
不得不承認,人家這話是有理有據,合情合理,怪不得人家,要怪就怪自己和童愛國不小心。
“二大爺,你們幾位很著急,我能理解,這么子好不好,讓愛國單獨記下你們的名字,無論如何,一個月內我都給你們解決。”
那幾個人一看李國強定下了兌付的期限,而且是一個月之內,總算松了一口氣,他們知道現在說多了也沒用,便都悻悻而去。
童愛國非常歉意地說:“國強,是我把你拖下水了。”
“這叫什么話?我們是兄弟,有難同當,有福同享,我來參股碼頭,那是自覺自愿的,以后這種話可不要再說。要怪就怪那些可恨的騙子,要是被我抓到,剝他們皮抽他們筋喝他們血。”
經過這次事情,童愛國一下子老了許多,頭上白了一半頭發,李國強看在眼里也不是滋味。
回到二建,李國強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,其實他也好郁悶。
這個碼頭剛開始便遭遇了滅頂之災,這是他根本沒有想到的,看來以后做任何事情都要謹慎,一點疏忽都會萬劫不復。
剛才跟人家定好一個月還錢,可這錢在哪里呢?
好一會兒,他才從辦公桌后站起來,算了,管它呢,到什么山唱什么歌,現在管不了了。
帶著朱援朝去了預制廠,今天召集了所有人開會,要好好整頓一下。
這預制廠一共有十六人,大多是鄉里干部的關系戶,以前上班的時候都尾大不掉的,廠長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懶得管。
李國強接手的時候就想,現在水泥預制品也銷不動,還安排了這么多人,也不知道當初建筑站和鄉里是怎么想的。
等到了預制廠一看,稀稀拉拉的只來了六七人,在那兒一邊抽煙一邊吹牛,李國強他們過來,這幾人視而不見,沒一個搭理的。
朱援朝看了一眼李國強,腦瓜嗡嗡的,“李經理,這些人恐怕難玩。”
李國強心想,這還用你說?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。
“該咋辦就咋辦。”
朱援朝聽了,心想,必須該咋辦就咋辦。
走到辦公室門口,兩人站定,朱援朝大喊:“開會嘍,過來開會嘍。”
喊了幾嗓子,竟然沒一個人過來。
朱援朝瞟了一眼李國強,“咋辦?”
“再喊。”
沒辦法,朱援朝再次使勁喊起來:“開會嘍,預制廠員工過來開會嘍。”
那邊幾人朝這邊看了看,卻沒人過來,依然在那邊嘻嘻哈哈的,視李國強二人為空氣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