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張隊太客氣了。在車上的時候,你不是問我,是不是對警察有什么誤解?現在我能告訴你了,本來我是沒什么誤解的,但是來到這兒,誤解就有了。你看啊,你請我們過來的時候,說的是配合調查,而不是接受審訓。結果我一進來,你們就先把我在這兒晾了半天,這是什么意思?”楊琛質問道。
“楊先生見諒,這確實是我們警隊的失誤,我再次向你道歉。”張成的經驗非常老成,說話的態度也無可挑剔。
“行,沖張隊的面子,這件事我就不計較了。請問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?”楊琛道。
“這個……現在恐怕還不行。事情我們還沒了解清楚,希望楊先生能繼續配合我們調查。”張成的態度軟中帶剛,語言溫和,該強硬的時候一點都不含糊。
“好吧,律師來了嗎?”楊琛道。
“已經通知了,律師很快就過來。”張成端起茶杯,吹了吹茶葉沫,不急不燥地道。
“還是張隊辦事周到,江楓得好好跟您學呢。既然律師還沒來,那咱們就先聊點閑篇?”楊琛道。
“好啊,楊先生想聊什么,我洗耳恭聽。”張成抿了一口茶,然后向楊琛看去。
“那咱們就聊聊人生,聊聊理想。咱們老祖宗有句話,叫做窮則獨善其身,達則兼濟天下。這句話張隊一定聽過吧。”楊琛道。
“聽過,孟子說的。”張成道。
“我呢,現在勉強也算有點能力了,我就想學老祖宗兼濟一下天下。正好,這一次我發現咱們警隊里,有一些人的行為確實不太規范。我就想盡一些綿薄之力,幫幫他們。我打算在咱們警局旁邊開一個律師工作室,也不用找什么大律師,就找十幾個剛從學校畢業的年輕律師,讓他們每天就在警局待著,用996的工作態度,幫咱們警隊人員規范一下行為。有審問的時候,他們就幫忙盯著,只要發現有任何警員使用了不當的言語,就及時出面糾正他們,然后再寫一封投拆信,讓他們勞記于心。張隊,你覺得我這個想法怎么樣?”楊琛道。
“好呀,幫警隊糾正不正之風,這是好事。”張成笑呵呵地道,好像真的很贊成一樣。
“那太好了,我最近確實有點閑錢,正不知道該干嘛呢。我還打算在警局旁邊再開一個雜志社,請幾十個記者,每天幫忙盯著警隊,只要有人出警,立馬就跟上去。一旦有人在出警過程中使用了不規范的手段,或者說了不當的話,馬上在網上曝光他們,幫警隊掃除惡習陋習。張隊,我這個理想是不是更加高尚了?”楊琛笑道。
“不錯,歡迎楊先生來監督指正。”張成絲毫不生氣,依然淡定地笑著。
“既然張隊同意,那我出去以后就開始進行,就是不知道領導意下如何?”
楊琛見張成根本不受激,頓感無趣,就好像自己一個人在唱一出獨角戲一樣,有種一拳打在綿花上的感覺。
如果換成是江楓,恐怕早就已經跳起來了。
于是,他又換了一種策略。
“另外,張隊能幫我叫一下救護車嗎,我這個人有間歇性幽閉恐懼癥,在這兒待了一會兒,我就覺得頭暈胸悶惡心想吐,馬上就要犯病了。你看是現在幫我叫,還是一會兒讓律師幫我叫?”
……
半個多小時后,楊琛從警局出來,跟他一起出來的還有李詩情。
“你跟警察說什么了?他們怎么這么快就放我們出來了?”
李詩情對于這么容易從警局出來,感覺有點意外。
“也沒什么,我就是跟他們說,要是不放我們出來,我就找一群記者和律師整天盯著他們,讓他們一次警都出不了,一個犯人也審不了,一個案子也別想辦。”
也就是在循環里,楊琛才會這么肆無忌憚。
一是發泄一下自己心里的悶氣,過過嘴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