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什么!”未等女王開口,陸軍總長魯爾,當先勃然大怒,指著白胡子毫不客氣的道:“你在為那個小子開脫?正因為他的叛國,才導致陸軍誤判,死傷無數!”
“郭承義是被冤枉的。”白胡子不為魯爾的攻擊而怒,依舊淡淡的道,仿佛在陳述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。
“笑話,郭承義若是冤枉的,那些為帝國付出生命的軍人,誰來為他們伸冤?”魯爾冷笑,猛拂衣袖。
“國中不少人對此次軍事行動,報以否定態勢,尤其陸軍攻擊受挫,死傷過甚,已經激起了許多人的不滿,里面有不少都是國朝元老,連女王也承受很大壓力。
那名叫郭承義的特工,不過是女王拿來平息眾怒的一個犧牲品而已,現在白胡子為此人伸冤,那必然需要一個新的犧牲品······這一次攻擊不順,看似是情報失誤,實則是陸軍為自己指揮失當找的一個借口,我何不借機給魯爾這死胖子致命一擊呢?”
亞歷桑德拉眼珠一轉,心中嘿嘿冷笑,正欲開口,一聲咳嗽之聲,從身旁傳來,卻是那一言不發的海軍大將,阿德萊德。
他看到阿德萊德沖自己輕輕搖頭,猛然想起什么,微微轉頭看向中央上端,幔簾后側睡的女王,不知何時已經坐起,他看到一雙蔚藍如海的眼睛。
清澈,銳利,而冰冷。
心頭頓時一陣驚恐,閉口再不敢亂言。
“伯爵閣下,關于郭承義此案,既然已經有了定論,就不要在過于糾纏了吧?”阿德萊德呵呵笑道。
白胡子仍然面不變色,再次單手躬身,道:“女王陛下,若是一般人,老臣也不會這般費口舌,只是郭承義此人,絕不同于其他人。”
“不就是一個立了些功勞的情報人員嗎,即便再出眾,左右不過一將軍而已,難不成他還能影響到國勢?”魯爾面含譏笑,“白胡子,你一向心狠手辣,堪稱最無情之人,我很好奇,你怎么突然變得···仁慈起來了?哦···請原諒我,不應該把“仁慈”這個詞,跟你掛鉤。”
“我只為國事,不談個人。”白胡子望著幔簾后的人影,眉頭緊皺,語氣頭一次出現一些波動,變得強硬起來,“老臣知道陛下一心想將我國恢復先王強盛之勢,蓋壓獅心國。然,當今天下十國鼎力,相互攻伐,陛下若只欲強國,有老臣與諸位大臣足以。可若志天下,非郭承義此人不可!”
此言一出,滿堂皆凜。
阿德萊德垂垂松垮的眼皮,亦不禁睜圓,露出濃濃的震驚,“伯爵閣下,這可開不得玩笑。”
“國事之前,我豈會開玩笑?”白胡子凝氣吐聲道:“諸位難道沒讀過《十國論》?獅心國那個老不死可是親口贊他“王佐之才”,極其欣賞。”
“《十國論》我也看過···”魯爾不屑哼道:“不過夸夸其談罷了。其中內容,更是人人皆知的道理,這樣的人,我瑪雅國多的是。”
“人人皆知?”白胡子反擊道:“恐怕未必。要知道越是淺顯易懂的道理,越是讓人模糊,看似人人皆懂,實則人人糊涂,只有那洞悉全局之人,方能將“淺顯”的道理書寫成文字,讓爾輩一觀,才有此刻的大言不慚。”
“你···”魯爾赤耳面紅,被噎的一句話說不出。
白胡子沖女王又道:“郭承義此人,老臣調教了他五年,他是什么樣的一個人,老臣再清楚不過,此人本是中土大乾國人,因戰禍隨災民逃荒至此,生于貧家,長于困境,卻能逆流而上。他聰慧過人,堅韌不拔,國中青、中年一輩,少有人能及的上。臣常與此子談論世界大勢,每每皆有驚人之語,正是天賜陛下的良臣,陛下···”
“夠了!”女王一聲怒叱,打斷了白胡子的話,“軍國大計,絕對不能因為個人而更改,此事休要再論。”
“陛下英明。”三位軍機大臣紛紛躬身稱贊。
白胡子輕輕嘆一口氣,但下一刻,眼瞼之下涌出毒蛇一般的陰冷,“陛下若用此人則已,若不愿用,請殺之。”
亞歷桑德拉忍不住道:“白胡子,你一會力保郭承義,一會又要殺他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我什么也不想干。”白胡子眼眸微冷,“一切只為國事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