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蓉呼吸一滯,隨后紅著眼睛撲向沈聽瀾:“你個賤人,居然敢詆毀我!”
“詆毀?呵,我有沒有詆毀你,尋個大夫便可知曉。”沈聽瀾往旁邊走了一步輕松避開,遠遠瞥了一眼正沉著臉過來的葉家夫人和繆家夫人,極其古道熱腸的將葉蓉的打算公之于眾。
“聽說你半月后就要嫁進繆家了,你是不是想著,屆時略作遮掩,圓房夜后腹中胎兒便可過明路,左右不過差了一個半月,生時說是早產,也不會有人懷疑。”沈聽瀾眼角微微上揚,梨渦深深,“葉小姐,賭博可不是好事。”
上一世,葉蓉沒有賭贏。
這一次,沈聽瀾不介意讓葉蓉輸得更快一些。
繆家夫人聽到這話,胸膛上下起伏著,一張臉跟被投進了綠顏料的染缸一般,鐵青鐵青的。
“親家,這只是左都御史夫人一家之言!”葉家夫人快走幾步,擋在葉蓉面前,“我兒純良,絕不會做出那等有辱門風的事情來!”
繆家夫人理智回籠,臉上肌肉幾度收緊,沒能擠出笑來:“陳夫人,現在稱親家,還太早了些。”
明明之前去葉家,繆家夫人都與娘互稱親家的!
葉蓉有些怕了,“娘,沈聽瀾是胡說八道的,我沒有懷孕!我還是完璧之身!”
“當真?”葉家夫人輕聲問,而后牢牢的盯著葉蓉的眼睛,見她目光躲閃,張了嘴又合上,心下一痛。
自己的女兒,自己最懂。
可為母則強,不管自己的女兒做了什么荒唐事,那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,現在最重要的是,保住葉蓉的名聲!
葉家夫人捏緊了葉蓉的手腕,隨即對沈聽瀾說:“左都御史夫人,蓉兒性子沖動,是說了您幾句難聽的話,可她那些話是從別處聽來的,她也是受害者啊。我知道您是嫌了她,也不該拿女兒家的清譽來開玩笑啊!我們葉家是正經人家,養出來的女兒也是正經女兒,是來歷清白的!”
一席話飽含氣憤、忌憚、悲哀等復雜情緒,讓人聽之憐憫。
就差將‘沈聽瀾仗著自己是左都御史夫人,污蔑葉蓉名譽’這話拍在沈聽瀾臉上了。
沈聽瀾捋了捋散落在耳際的發,別在耳后,權當自己聽了一頓狗吠,讓跟來的丫鬟春柳扶自己起身,路過繆家夫人身旁的時候提點了一句:“繆夫人,我話已至此,想怎么做,該怎么做,就看您怎么想了。”
說罷,拋下身后萬點紅,穿過百花叢,自顧的走了。
沈聽瀾討厭宴會,也討厭宴會中的爾虞我詐。上一世她為了讓自己配得上白遠濯一些,從不會在宴會上有失禮之舉。
不過現在,她想走,就走了。
失不失禮什么的,哪里比她開心重要?
葉蓉氣得眼紅跺腳,“她就這么走了?!”
“安分點。”葉家夫人掐了掐葉蓉的手腕,將她嬌嫩的肌膚掐出一大片紅痕。
“娘!這兒是三皇子妃的賞花宴,豈是她沈聽瀾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的?”葉蓉躁郁難安,沈聽瀾說了那樣的話,什么交代也不給她,怎么能走?
怎么能走!
眾夫人貴女看葉蓉都深陷泥沼自顧不暇了,還想著拉沈聽瀾下馬,不由得搖頭嘆息:葉家也算是書香門第,怎么養出了這樣蠢鈍如豬的女兒?
各家的夫人更是囑咐家中姑娘,不許與葉蓉往來。
如果可以,繆家夫人也不想再與葉家母女有往來,可事關自己兒子的婚姻大事,她不得不管,“葉夫人,葉小姐,隨行伺候我的人中就有醫娘,隨我來吧。”
“去做什么?!”葉蓉頭皮發麻。
繆家夫人輕笑一聲,有些冷。
自然是驗驗葉蓉是不是真的懷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