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聽瀾也去幫她燒紙。
山包兩側的楓樹投下樹影斑駁,起初投印在她們臉上,襯得彼此神色莫測,后縮回了樹下,只有小小一片,再蔭蔽不得別人了。
姐妹倆相互扶持著站起來,沈聽瀾低聲細語,猶帶著幾分感傷:“我不會將你一人丟在小元村,你隨我回去吧。”
沈思思回望沈爹爹的墓碑,碑上字跡深楔,她緩緩的眨了眨眼睛,似乎有心事,“好……”
距離與霍耳朵約好的兩個時辰只剩下不到一個時辰了,沈聽瀾讓沈思思回去收拾東西,準備等會去村長家吃頓飯就走。
“我去村長家托村長嫂子做飯,你先自己收拾著。”沈聽瀾對沈思思說道。
沈思思攔下她:“聽瀾姐姐,有個事一一”
“什么?”
“你跟我來。”沈思思道。
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了沈爹爹生前的房間,這兒久無人居住,但勝在有人打理,整潔中透露出幾分寂落。
沈思思鉆進沈爹爹用幾塊木板搭成的床底下,扒拉出一個褐紅色的木盒。
仔細看,還能看見木盒盒頂上有幾滴血跡。
“聽瀾姐姐,爹爹生前曾囑咐我,若是你回來了,就將這樣東西交給你。”若是沈聽瀾沒有回來,那她就不許去打擾沈聽瀾。
沈聽瀾的心無端悸動起來,強烈的悸動讓她雙手都在顫抖,她笑道:“怎么還神神秘秘的。”
笑容不知怎的竟也帶有幾分蒼涼。
她作勢要打開,沈思思按住她的手:“等走了以后再打開。”
沈聽瀾松了一口氣,“好。”
提前用過午膳,沈聽瀾與沈思思便回村頭的馬車上坐著了。
離兩個時辰還有一刻鐘,而霍耳朵還沒有來。
沈思思探頭四望,失望的道:“聽瀾姐姐,他騙了你。”
懷抱著褐紅木盒,沈聽瀾的心再關注不了其他事情,她無所謂的道:“嗯。”
話音剛落,兩人就聽見了噠噠的馬蹄聲。
“二姑娘,顧城來了。”
沈思思揭開車簾,只見霍耳朵——哦不,是顧城帶著幾個弟兄,著裝端正,騎著高頭大馬。
看著是有那么幾分回事。
沈聽瀾笑了笑,“那就麻煩你們了。”
午正(十二點)的日頭猛烈卻不灼人,照在身上暖洋洋的。馬車行在路上,不管是人還是馬都有一股子懶意愜意。
沈聽瀾直勾勾的盯著褐紅木盒,好半晌才探出手——將木盒挑開了。
木盒里只有三樣東西。
兩本泛黃的書籍,保存不當使得裝訂的線都有些脫落了,除此之外,書籍上還壓著一支檀木梨花白羽簪子。
白梨白羽圣潔高雅,偏生染了血珠。
破碎的記憶中腦海中飛速閃過,沈聽瀾痛苦的皺起臉頰,她強壓著滿心的酸澀,拿起那一本寫著“我家有女初長成”的書籍。
“以此記錄我家小聽瀾的點滴成長——”扉頁上的寄語,終于讓沈聽瀾潰不成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