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章移開,露出下面雋秀小字‘清風明月’,與挺拔秀麗的竹林。
說來也神奇,那看似古怪的裂縫過了印泥,居然能直接刻畫出竹林來,還將竹林刻畫得栩栩如生!
云逸凝著竹林,語帶悲戚:“夭竹……”
他伸手要去摸宣紙上的竹林,又在將將碰到之際觸電一般收回了手。
失態只是偶然,云逸很快歸于沉郁,他嘴角揚起的笑容叫人毛骨悚然:“這是你所做?”
沈聽瀾迎著他的目光,亭立如蓮:“我與楊叔皆好鐫刻之道,楊叔此前想刻竹給云大人一個驚喜,奈何靈感殆盡,這才轉交我手,惹得云大人不喜,我在此向您道歉。”說著,向云逸福了福身。
云逸呵呵的笑。
“沒有不喜,我喜歡得緊。”便是說著喜歡,也給人一種陰沉感。
當時云逸就將印章帶走了,臨走之前特意對沈聽瀾說了一句話:“白夫人,倒是個有心人。”
他走后沈思思和楊群林不約而同的長長的舒出一口氣。
“小姐,這位云大人氣勢好強。”沈思思心有余悸的說道。
沈聽瀾低聲輕喃:“一個心死之人……”也不知是在回應沈思思,還是在自言自語。
沒了云逸鎮場子,楊群林很快恢復了常態,他笑嘻嘻的湊過來,謝過沈聽瀾幫忙后,硬是要請沈聽瀾吃飯,還說沈聽瀾要是拒絕,就是不給他楊某人面子。
沈思思回嗆:“你是該請我家小姐吃飯,為了幫你她今日連晚膳都還未用!”
“該請!該請!不請我不是人!不請我今天出了這個門就被人砍死!”楊群林賭咒道。
原本還打算拒絕的沈聽瀾“……”
好像,不太好拒絕。
為了避免楊群林慘死街頭,沈聽瀾還是接受了他的邀請。
“云雀街有家石頭餅,那可叫一絕,我保證你們吃了還想吃!”三人走在街道上,楊群林興致勃勃的介紹著,“就是不知道這個時候,秦老三收攤沒有。”
沈思思道:“我吃過石頭餅,沒想到京城里也有!”
楊群林嘿嘿笑道:“京城其他地方沒有,只有云雀街有!”
那些個達官貴人覺得石頭餅不上臺面,是窮人吃的東西。可是也只有他們這些吃過的老百姓知道,石頭餅的滋味簡直一絕!
沈聽瀾余光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,她停下腳步,瞇起眼睛看向街的那一邊。
連成排的紅燈籠下,身著花骨裙、綢松散束著發的白之洲,被一位上著旦妝,身形高挑的憐人扯著衣角。
白顏做底紅花哭淚,再是濃厚的旦妝,也掩蓋不住憐人的俊俏,他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挑著,眼中仿佛有萬種風情。
沈聽瀾漸漸走近,也漸漸看清憐人的全貌。
竟又是個記憶中的熟人。
“白小姐,你遇上小偷了。”憐人單手奉上錢袋,專注的看著白之洲。
那種虔誠,猶如在仰望神明。
白之洲說話總是舒舒緩緩,像是什么也不在意,總是漫不經心:“方才匾額砸下來是你救了我,現在又幫我找回了錢袋。”她輕佻的掀了下眼皮,“這都是巧合?”
“是巧合。”憐人一口咬定,好似再篤定不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