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今兒個就要先進督查堂。”葛平拽了拽嘴角,他今天就和白遠濯耗上了,白遠濯不讓他先進,那兩人就在這兒站到天荒地老!
“幼稚。”白遠濯道。
話是這么說,可他也沒有往后退一步讓一步。
明明督查堂的門大得足以叫五個人一同進入,可兩人就是杠上了,你往前一步我擋著你,你插縫我拖著你,誰也不讓誰先進。
直到云逸派人出來請了,兩人才對著對方哼了一聲,各自進去。
云逸找他們兩個來自然是有正事的。
他要炫耀自己的印章。
云逸平生最好印章,其次是烈酒。
經爐上滾三滾,烈酒如何燒刀一般,別人飲之如割喉窒息,云逸偏好這一口。
督查堂的小吏將溫好的酒奉上,云逸一飲而盡,白遠濯慢抿輕送,也是將酒引盡,唯獨葛平,捏著酒盞好半會,都不往嘴邊送。
“右都御史不喜我這兒的酒?”陰沉郁俊的男人開口,再滾燙的酒也溫暖不了他的語調。
葛平將酒盞放下,呵呵笑道:“我最近身體不適,大夫囑咐了,不得飲酒。”
“飲一杯,不礙事。”白遠濯臉上的笑容,是皮笑肉不笑,笑意沒有,侮辱的意味倒是呼之欲出,“葛大人是怕了?這點膽量都沒有了?”
葛平從鼻子里哼出一口氣:“我葛平就沒有怕的事情!”端起酒盞,仰頭灌下,又將空掉的酒盞傾斜著給兩人看。
左右都御史之間的矛盾,云逸只當沒看到。
他又飲下一杯烈酒,酒嗆喉,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來,“我最近得了一方印章,極為別致。”
小吏適時送上托盤來,上面放著一方墨晶印章,左邊陳放著印泥,右邊則是放著宣紙。云逸拿印章碾了印泥,就往宣紙上蓋。
清風明月幾個小雋旁,還印出了一方竹林,影影綽綽,栩栩如生。
乍一看,還以為是真的竹林倒映在了宣紙上。
葛平咦了一聲,揉揉眼睛:“我是喝醉了嗎?這印章上怎么還能印出竹林來?”
云逸難得臉上露出一抹笑來,盡管那笑容七分陰郁三分古怪,“葛大人再好好看看?”
他這般說,葛平定睛細看,這回確定了,自己沒有看錯,印章真能印出竹林來,而且這竹林還層層疊疊,顯得格外逼真。
“這,這太神奇了!”葛平眼前一亮,他雖不似云逸那般對印章情有獨鐘,但是也愛收藏別致之物。今天這墨晶印章,是入了他的眼。
葛平問云逸:“云大人,可愿割愛?我家中有前朝留下的洗墨硯一方,用來與你換這印章如何?”
葛家的洗墨硯是葛家先輩留下來的,也算半個傳家寶,之前有巨賈之家出資黃金萬兩,都沒能叫葛平出手,而今他居然要拿洗墨硯換一個不知出自哪家之手的印章。
若是叫先前出資的巨賈之家聽說了,就是沒病恐怕都會被氣出病來。
白遠濯看著墨晶印章,也是贊不絕口:“的確是件寶貝。”
葛平一聽,怕白遠濯也動了心思和自己爭這塊印章,連珠炮似的催了云逸好幾聲:“云大人,你是愿意換還是不愿意換,倒是給個準話啊!”
“誰說我要拿印章換東西了?”云逸收斂笑容,認真的將墨晶印章收好放起。
葛平哈氣,“你不想和我們換東西,你叫我們過來做什么?叫我們過來看你的印章有多好嗎?”
“不錯。”云逸直言不諱的承認了,把葛平噎得不輕。
他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云逸好半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