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楊叔,我今天過來是有件事想要請您幫忙。”沈聽瀾仰頭看著架子最高層的印章,邊說道。
“有什么要我幫的你只管說!”楊群林昂首挺胸著打包票,他雖是個潑皮小匠,是碩大京城里不值一提的手藝人之一,可他也知道要知恩圖報,沈聽瀾救了他,他永遠記得這個恩情。
朗音被楊群林的表現逗笑,站出來調節氣氛:“楊叔別這么嚴肅,我家夫人不會讓你上刀山下火海的。”
“那我還真不敢去。”楊群林秒慫,“我知道沈小姐善良,她不會叫我做那種事。”
朗音點頭,“是了,我家小姐只是想要你殺個人。”
“殺……殺人?”楊群林瞪大了眼睛瞅沈聽瀾,“沈小姐,我,我雖然整天拿著刻刀,可我連雞都沒殺過,我不會殺人啊!”
沈思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“楊叔你別聽朗音的,她總是耍嘴皮子!”
“楊叔,我開玩笑的。”朗音笑瞇瞇的道,沖楊群林眨巴眼睛道歉,“對不起啊楊叔,嚇到你了。”
原來是開玩笑,是開玩笑就好。
楊群林松了一口氣,對沈聽瀾說道:“沈小姐你身邊的這些丫鬟啊,真了不得!”真是,什么話都敢說!險些將他老人家的心臟都給嚇出來了。
“誒誒,可別加上我,我可什么都沒說。”沈思思不滿了。
沈聽瀾勾起嘴角,“我回去會好好管教管教她們的。”
“那倒不必,姑娘家活潑點也是好事。”楊群林搖搖頭,他覺得沈思思和朗音比起那些小姐夫人來得討喜多了,那些貴人就像是一個模子造出來的一樣,規矩守禮,一模一樣的笑不露齒,一模一樣的抬手弧度,看多了,滲人!
“楊叔,我是想問這云雀街的百鳥坊你了解多少?”
楊群林一捻胡須,不知為何情緒高漲,“百鳥坊?專做破衣服的那個百鳥坊?我可了解了!朱云秀她娘都沒有我了解那個破婆娘!”
“白府也看不下朱秀云繼續胡作非為了?呵,我就知道,朱秀云也有今天!”
朱秀云這個名字朗音熟,正是云雀街繡坊百鳥坊的東家,人稱朱娘子。還是她卻不知道,楊群林與朱娘子竟還有些淵源?
“你問我和朱秀云有什么淵源?”楊群林一臉嘲諷,“那廝傷風敗俗,人人得而誅之!”
沈思思小聲問沈聽瀾:“小姐,我們要不換個人打聽?”
“我聽見了!”楊群林冷不丁鉆到沈思思后邊去,他來回踱著步,好似要將心中那些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情緒借助走路發泄。
印章鋪子也是有名字的,早先是叫百靈坊。
楊群林與朱娘子之間的恩怨,就是因為百靈坊與百鳥坊這兩個相似的名字而起。
早前有位客人要做印章,卻陰差陽錯去了百鳥坊,百鳥坊是走創新路線的,專做讓女子穿上更吸引人的衣服,偏生那位客人是個思想陳舊的,看見百鳥坊的衣服后就破口大罵,不止自己罵還找來了自己的同窗一同批判。
言語之中提及他們是要找百靈坊的,朱娘子以為這群人是百靈坊派來找茬的,原因就是百鳥坊和百靈坊名字太相似,楊群林容不下百鳥坊。她也是個烈性女子,當即就找了人砸了百鳥坊的招牌,還雇人在百鳥坊前說楊群林的糗事。
兩人之間的梁子,就這么結下了。
“那為什么百靈坊換成了深山閣?”沈思思看了一眼外面的匾額問。
“還不是朱秀云害的。”楊群林臉色難看,朱秀云的所作所為直接導致百靈坊和他被人非議,生意也受到了很大影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