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力之大,北娘子的臉很快就被扇腫了。她嗚嗚叫喚,別人卻聽不清她說的是什么。
滿堂正是混亂之時,楊寸心也跪下了,說著:“今日正是佳宴共喜的大好日子,見了血反倒不美,還求陛下開恩。”
“多么善良的孩子。”皇后嘆息一聲,也跟著勸說楚君。
眾人一見皇后都開口求情了,也紛紛跪下求情,一時之間,滿堂都是求情聲。
孟希月昂起下巴,對她們的虛偽嗤之以鼻,“若是沒有查出是這廝抄襲聽瀾,那你們是不是要將這莫須有的罪名扣到聽瀾身上?讓她代受懲戒?”
“孟姐姐說笑了。”楊寸心擰了擰帕子,“白夫人是誥命夫人,有如官身,有誰敢懲戒她?”
言下之意,沈聽瀾是有背景的人不會被懲戒,不似這平民百姓犯了罪就得挨罰。
孟希月笑了啊,“你說話怎么陰陽怪氣的?合著按照你的話,身負誥命也是罪?也是錯不成?那你是不是還覺得陛下有錯?聽瀾的誥命可是陛下親封的!”
楊寸心身子一顫,“我并無此意!”
指責天子?誰敢做那樣的事情,除非是脖子上的腦袋不要了!
“行了行了,你們這鬧哄哄的,成何體統?”楚君聲音威嚴,蕩滌四方的吵鬧,眾人不敢再妄言,“白夫人,你想怎么處置她們?”楚君問沈聽瀾。別人的話可以不管,這皇后的話他還是有幾分聽進耳朵里的。
乍一聽,眾人會覺得楚君的處理很恰當,畢竟沈聽瀾才是受害者,楚君問她的確合理。
可沈聽瀾聽著,只覺得譏諷。
若是楚君還堅持原來的想法,他可不會多此一舉來問她這個受害者的想法,他來問就代表著他已經放棄了那個殺雞儆猴的決定。
楚君不是要沈聽瀾來做決定,而是要沈聽瀾給個臺階,讓楚君的開恩成為萬眾所望。
沈聽瀾若是順水推舟也就罷了,若是她固執己見非要嚴懲北娘子等人,那么不管楚君最終如何定奪,她都將在眾人心中落下一個苛刻涼薄的印象。
一國之君的問話,果真不是好接的。
沈聽瀾彎了彎眉,正準備說話時,她身邊的白遠濯道:“全憑陛下做主。”
她看向他,仍舊是只能看見白遠濯清冷的側顏。
楚君轉著大拇指上的扳指,“拖出去打三十大板,以示正聽。”
三十大板……北娘子想要笑卻笑不出來,三十大板與直接賜死的區別就在于,挨了三十大板以后她還有可能活下來。
至少,至少是有了活下去的希望。
北娘子被拖了下去,處刑的地點就在園子邊上,依稀能聽見她的慘叫聲,眾人再無閑情逸致,賞花宴也草草結束。
原先說好的射箭大賽也不了了之了。
孟希月與沈聽瀾一齊離宮,孟希月還有幾分悵然:“他的箭法極好,卻是沒機會看了。”
沈聽瀾揉揉眉心,百花酒好喝是好喝,就是這后勁太足。
聞言,沈聽瀾扯了個笑出來:“你要是舍不得,不如折回去約人家?”
孟希月臉爆紅,說話都不順暢了:“我可是正經人家的女兒,怎么能做出這么不知廉恥的事情來!”她說得斬釘截鐵,可臉卻不爭氣的越來越紅,就連眼神也飄忽了不少。
顯然,雖然沒膽子約人,可卻有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