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小妹被我們寵壞了,素來驕縱任性,我從前……是覺得無所謂的。”而叫白遠濯認為無所謂的原因是,白遠濯認為自己可以護得住白之洲。不說讓她過上十全十美的日子,日后尋個好人家,保白之洲安康平樂是沒問題的。
而之所以白遠濯那么有把握自己能護住白之洲,就是因為他曾是丞相一黨。背靠楊寧珂,給了白遠濯底氣。
“我欲與老師分路揚鑣,此后官爵前程,便要靠自己周旋爭取,小妹一事上,我已是有心無力。”
沈聽瀾莫名的眼睛發酸,她遲疑著開口:“既然如此,你又何必舍了靠山?”
白遠濯看著她,“你不愿我做的事情,我也未必是愿意的。只是從前碩大的白府,全靠我一人支撐,我哪容得差錯?”一人撐起的門楣,但凡行差踏錯一步,白府就有可能陷入困境中去。
他并非沒有傲骨之人,只是為了重擔而妥協。
但是現在卻不同了。便是白遠濯倒下了,至少白府之中還有沈聽瀾可以依靠。
最初成婚之時,白遠濯并非對沈聽瀾只有純粹的無視,他也曾期盼夫人的到來,能夠為他分擔一些。只是那時沈聽瀾的表現,實在叫人失望。
可最近這段時間,沈聽瀾的改變白遠濯看在眼里,她已配得上白家夫人這一位置。
“時下是會有些艱難,但我向你保證,往后的日子會好起來的。”向人敞開心扉這事坦率交流這事,白遠濯做得少,索性他也不是個臉皮薄的,沒有滿臉通紅,只是耳根處泛著一點兒紅。
他目光誠摯,讓沈聽瀾不只是眼睛發酸了,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不暢起來。
重來一世,不只是她走上了與過往不同的道路,別人亦是。曾經那些積壓在內心深處對白遠濯的怨懟,似乎也散去了。
沈聽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。
她笑對白遠濯,重重的點頭:“妾身會好好管教小妹的。”
……
門拉開的一瞬間,白之洲就滿懷期待的湊了上來:“嫂子,大哥他答應了嗎?”
沈聽瀾點點頭,看著白之洲的目光略帶關懷:“你哥同意了。”
白之洲有感覺沈聽瀾的目光哪里不對勁,但是能出門的歡喜沖淡了其他想法,她迫不及待的拉著沈聽瀾要出門。
“嫂子我記得你昨日說金絲線沒有了,我聽說白寶齋里新來了一些貨物,其中就有成色上好的金絲線,不若我們回來途中去看看?”
兩人在花廳里等回去取東西的丫鬟時,白之洲對沈聽瀾說道。
“看看吧,若是時間來得及,倒是可以去看看。”沈聽瀾并沒有一口答應,這次去看鋪子,她也說不準什么時候能脫身,若是太早答應了白之洲,到頭來卻沒能去,反倒不美。
白之洲笑笑。
沈思思她們取了花傘回來,撐著為沈聽瀾和白之洲遮陽,一路將她們送進馬車里,甫一落座,沈聽瀾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。
她嘆得輕,本是微不可查的。
可不知為何,白之洲卻發覺了,還特意來問她,“我看嫂子從書房出來后興致就不高,可是大哥說了什么,讓你煩心了?”
沈聽瀾只是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