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聽瀾帶著人與朗秋平他們一齊離開。而寧總事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,表情晦澀難懂。小廝往地上啐了一口:“早知我們就不來救她,看她還如何清高!”
“不不,人我們還是得救的。”寧總事一邊嘴角高高揚起,帶著一股算計味兒,“不救她,我們怎么讓白遠濯欠我們的人情?”
寧總事這么一點,小廝也明白過來了,這個人情沈聽瀾可以假裝不認,可是白遠濯那種官場上的人精可不一樣,他要是不認,他們將這事捅到白遠濯的政敵那兒,一頂忘恩負義的帽子白遠濯可不一定頂得住。
“凡事學著點,以后也好為我分分憂。”寧總事拍拍小廝的肩膀,回車上去了。
留下小廝滿臉歡欣。寧總事管著整個百寶齋,為他分憂不就是為他管百寶齋嗎?到時候,他也算是有實權的人了,他看誰還敢說他是個伺候人的下等人。
小廝挺了挺胸膛,哼了一聲,趾高氣昂的爬上馬車去。連帶著對車夫說話的聲音都中氣了不少。
坐在馬車里的寧總事看見了,嗤笑一聲。
安平小巷,朗秋平的醫館里。
張三林幫著將受傷的車夫扶到床上,朗秋平對癥下藥,抓了幾副藥要冬雪去煎煮后,自己拿了藥膏給車夫上藥。
沈思思關懷沈聽瀾:“小姐,你沒受什么傷吧?要不要朗大夫給你看看?”
“我沒事。”沈聽瀾搖搖頭,她還是很惜命的,之所以決定下馬車,不過是打算下去周旋,拖延時間。看看,她這不就將救援給盼來了嗎?
只是……誰都來了,為何白遠濯的人沒有來?
那信號彈,明明就是他留給自己以防萬一的。難不成白遠濯是在戲耍自己?昔日白遠濯將信號彈交給自己時那景象還歷歷在目,可沈聽瀾卻無法辨明白遠濯是否真心。
她原本是相信的。
如今……
“白夫人,您看我和我的兄弟怎么樣?能幫上忙吧?那您給我們兄弟幾個找個工做怎么樣?我們要求不高,每個月五兩銀子就夠了。”張三林在沈聽瀾跟前喋喋不休。
冬雪端著煎好的湯藥進來,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:“五兩銀子?人家正經讀了書出來的秀才在學堂里幫工也不過五兩銀子,你們有什么本事,能拿五兩銀子?”
“誒誒誒,你怎么說話的?我們可是救了你!”張三林和他的兄弟們不服氣了,冬雪這娘們剛才那害怕的樣子他們可都看見了,如今這么潑蠻,剛剛對賊人怎么不如此?
說白了,也就會在他們面前裝裝橫罷了。他們不怕!
朗秋平瞪了張三林一眼,“我這兒有病人,病人需要靜養。”
只一眼,張三林就老實了,把自己的兄弟都轟了出去。比起沈聽瀾,朗秋平才是張三林正經的恩人呢,而且張三林現在還有兩個療程的治療沒做呢,他可不敢得罪朗秋平。
“張刺頭,我們幫了你,你要趕我們走啊?”弟兄們不樂意了。
張三林往地上啐了一口,“我呸,我要死的時候,怎么沒見你們幫忙?滾滾滾,都給我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