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想法太過荒謬,很快就被沈聽瀾拋之腦后。
因為,白遠濯抱著沈聽瀾跳了下去,他將她護在懷中,在迸射爆炸的火焰獠牙中將她緊緊的護住,烈火穿過他的衣角,卷起的火星拉成一條線,跳動著,如同沈聽瀾此時的心跳。
直到落地,沈聽瀾都沒有緩過來。
白遠濯松開她,像是在她耳邊說話,又像是離她很遠說話,在沈聽瀾的感知里,白遠濯的聲音一下子很遠,一下子又很近,她聽見他說:“沒事了。”
那么沉穩、厚實,叫人安心。
“怎么不說話?可是哪里受傷了?”
沈聽瀾連忙搖頭,“我沒事。”她的目光左飄右擺,就是不往白遠濯那兒看,這么一亂看,倒是叫沈聽瀾看到了有趣的東西。
在一邊的地上,有一個冪蘺姑娘被綁住了手腳丟在地上。
“這就是你喜歡的那位衣衣姑娘?”沈聽瀾冷笑一聲,挑了挑眉頭,她倒要看看,衣衣姑娘長什么模樣。
白遠濯好似能猜到沈聽瀾的意圖,往前邁了一步擋住沈聽瀾:“別去。”
“夫人。”冬雪從人群外擠了進來,她之前去找驛丞的時候被老家伙一同迷暈了,現在才醒過來,一醒過來后就馬上來找沈聽瀾了。
“冬雪,你來得正好。”沈聽瀾笑了笑,“幫我把她戴的冪蘺拿開。”白遠濯不讓她看,她就更要看了。
冬雪點點頭,直接上手扒了冪蘺,而后被嚇愣在了原地。
“這……”
不止是冬雪,在場所有目光集中在衣衣臉上的人都呆住了,除了白遠濯。只見衣衣白皙的臉頰上,一共橫呈著二十幾道刀痕,刀痕很新,露著里面鮮紅的血肉。
二十六、二十七,二十八。
一共二十八刀。
這是誰所為?誰那么狠心,居然在一個年輕姑娘臉上劃了二十八刀。沈聽瀾暗想,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白遠濯身上,之前白遠濯不叫她揭開冪蘺,是因為他知道衣衣的臉成了這樣,還是……這就是他所為?
“害怕嗎?”白遠濯問。
不知他是在問沈聽瀾害怕衣衣臉上的慘狀,還是在問其他。
他的語調太過低沉,沉得像深深嵌入海底的鐵錨,由內而外的沁著刺骨的寒冷。
沈聽瀾定睛去看衣衣臉上的刀痕,“這是誰干的?”細看之下就能夠發現,那個對衣衣動手的人對力道掌控得很完美,衣衣臉上的所有刀痕基本上受力都是一致的。
白遠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,反倒是說:“這個人,和之前襲擊你那些人是一伙的。”
“她們都是南金人,之前綁架你的意圖是想利用你來脅迫我。”白遠濯繼續說道。
左都御史雖然是替皇帝管理百官的人,但是同樣的也具有上諫的權利,年前大楚和南金有一戰,南金戰敗,派遣使臣入大楚,不料使臣之中竟有人包藏禍心,謀害皇嗣。事情敗露以后,朝中大臣分成了兩派,一派主和,一派主戰。
白遠濯就是堅決主戰的那一派,并且因為他在楚君面前備受重視,最終大楚還是放棄了南金送上的豐厚歉禮,選擇對南金開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