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聽瀾冷哼一聲,“去過的地方?能找到才有鬼了。”
“我在海上發現了秦嫂子,她被人裝在麻袋里。”沈聽瀾一字一頓,白遠濯的眼神在她的言語之中漸漸變得暴戾,“誰做的?”
結合上輩子秦越對世族權貴的痛恨,沈聽瀾有一個大膽的猜測:“應該是這一片的地頭蛇。”
“你是說……那些人?”白遠濯若有所思,就利益對立層面來講,這倒不是沒有可能。畢竟,他也知道秦越做的那些事情,有多損害世族權貴們的利益。
沈聽瀾繼續說道:“是與不是,很快我們便會知道了。”
“秦嫂子現在被我安置在魚排小島上,那兒隱世安靜,又有白曲保護,很適合秦嫂子修養生息。還有,這件事情你不要告訴秦大人。”
白遠濯的眉頭皺起,又松開,最后又皺成一團:“你怕他露餡?”
“爺要是想幫秦大人,那就聽妾身的。”沈聽瀾取出抽屜暗格里的小匣子,打開后取出發黃的字據,“妾身需要秦大人幫忙,絕不會做不利于秦大人的事情。”
“這一點,爺可以放心。”
白遠濯竟有些失落,“我對你沒有什么不放心的,你一直都很讓人放心。”
“讓人放心,但是也是個庸俗的女子,和外面那些平平無奇的女子一樣,不如沈姑娘特別,是不是?”明明是笑著的,可沈聽瀾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。
白遠濯搖頭,一本正經:“那倒不是,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子。”
“聰慧、堅韌、強大。世上有些男人,恐怕都不如你。”白遠濯嘗試著去表達,他慣于措辭,可在沈聽瀾面前這項技能仿佛丟失了一般,每個字都要絞盡腦汁。
“你很好,只是有時候,我也希望能依靠依靠我,不要給我一種,我對你來說是可有可無的,即便沒有我,你也能……也能好好的感覺。”
沈聽瀾只是聽著,并不說話。
她知道,白遠濯在語言上極有天賦,只要他愿意,他可以說出世上最美妙最動聽的話。他現在是真心的,還是只是在逢場作戲?
這都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她明天將會去北府,要回屬于她的東西。也算一算,該算清的帳。
“爺請回吧,我要歇息了,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沈聽瀾收起匣子,拉開被子躺了進去。
白遠濯“……”
“你就沒有其他想說的?”他似乎有幾分惱怒。
“沒有。”沈聽瀾躺下,背過身去。
片刻的寂靜后,沈聽瀾聽見白遠濯慍怒壓低的聲線,像絨花在銅絲上絞動,隨時有炸開的可能:“這兒是我的房間。”
“是啊,怎么了?”
“這是你第二次要趕我走。”而且是把他從自己的房間趕走。
沈聽瀾不以為然的翻了個身,背對著白遠濯:“這有什么?反正呢,爺是要去沈姑娘的房間陪她一宿的,這房間空著也是空著,不如就讓妾身睡了。”
“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。”白遠濯都要被沈聽瀾給氣笑了。
“爺再不走,妾身怕沈姑娘都要追過來了,您還是趕緊回去吧。”沈聽瀾催促道。
白遠濯果真走了。
沈聽瀾躺在床上聽著聲響,聽到關門聲后猛的坐起來,低聲罵了一句:“嘴巴上說得那么好聽,心還不是向著外頭?”
男人的嘴,騙人的鬼。娘親說得沒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