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聽瀾沒有拒絕,而是將狼狽喪氣的北芒抱住。
白遠濯見狀,剛想動作,卻被秦越一個眼神制止了。
北芒放聲大哭。
“您帶我走吧,帶我走吧!”北芒將自己所有的脆弱展現在沈聽瀾面前,“您太狠心了,大哥死了,您也跟著走了,我一個人,我一個人怎么辦?”
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斷斷續續說了許多話。
沈聽瀾什么也沒說,只是用手輕撫他的后背。
漸漸的,北芒睡著了。
在白遠濯的幫助下將北芒放回茅草墊子上,沈聽瀾輕聲道:“給他添一床被子吧。”怎么說,北芒都是她的長輩。
秦越一聲令下,獄卒很快就拿著被褥過來了。
“北芒為何一見到弟妹,就……”哭成那個樣子?
不止秦越心中有困惑,白遠濯亦如是。
“從特殊的角度來看,我長得很像我娘親,也就是北芒的嫂子。”沈聽瀾把被褥展開給北芒蓋上,“他是我娘親從死人堆里救起來,一手培養起來的。”
“那他做下這等忘恩負義之事,還敢向你哭訴!”秦越不覺得北芒可憐,只覺得他面目可憎。
沈聽瀾無可辯駁,“他不是堅強之人,一直都很依賴我娘親和爹爹。”璃月和沈枝帆就像是北芒的脊梁骨,她們在的時候,北芒自可頂天立地,可那兩人走了,北芒的脊梁骨就斷了。
也就廢了。
北芒是可恨,卻也可憐。
沈聽瀾拿起北芒的手腕,將他蜷縮成拳頭的手掌展開,摩挲著他手掌的指紋,粗糙得如同沙子一般。
她沒有經驗,不敢妄下定論,“爺,您來試試嗎?”
白遠濯接過她的位置,也摸索了一會,思索片刻后道:“摸著像是真的指紋。”
仿制人皮可以用于全身各處,沈聽瀾是認為北芒有可能將人皮面具覆蓋在手上才找過來,可如今的結果,卻叫人有些失望。
“難道沒有嗎……”沈聽瀾不死心,又摸了幾下,還是無法分辨。
秦越不知他們兩個在做什么,“你們在摸什么?難不成北芒的手上有古怪?”
“秦兄,衙門內的仵作可否鑒定真假人皮?”白遠濯問秦越。
秦越一怔,“這倒是沒聽說過,我叫人請他來看看。”
仵作來后一通操作,可還是難以分辨北芒手上的皮是真是假,只能模棱兩可的說道:“應該是真的,可也不排除可能是假的。”
到底是真是假,恐怕也只有北芒自己才知道了。
“那本書上,有沒有記載鑒定之法?”在沈聽瀾苦思冥想的時候,白遠濯突然發問。
沈聽瀾眼前一亮,“也許有。”
又急忙派人去將書取來,翻閱后才發現,記載人皮面具制作之法的后一頁,被人撕掉了。
沈聽瀾看著還剩邊角的切口道:“被撕掉的那一頁,應該就記載著鑒別之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