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夫說了,是虛驚一場。那位小娟姑娘是服用了大劑量的催宮寒藥,這才導致出血,不過好在這催宮寒藥不是一次見效的,肚子里的孩子算是保住了。”
沈聽瀾一愣。
藥?
她想起之前撞見小娟抱著藥包,她還鄭重其事的向自己解釋那是要給她自己喝的藥。難不成……
沈聽瀾甩甩頭,吩咐云帶:“你主子最近喝了什么藥?”
云帶畏畏縮縮,“主子倒是喝了一點養身的藥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那是養身的藥?”
“主子,主子是那么和我們說的!”云帶再是后知后覺,也發現小娟喝的藥的不對勁了。不然,之前吃好喝好睡好的小娟,怎么突然之間就開始出血了?
沈聽瀾揉揉眉心,人與人之間還是有區別的。像她身邊幾個伺候的丫鬟,那才叫人省心。之前她覺得冬雪變得愛哭了麻煩,現在想來是她錯怪冬雪了,真正麻煩的是云帶。
“別干站著了,去把藥渣子拿來,讓大夫瞧瞧。”醫術不是沈聽瀾的強項,但是有朗秋平這位朋友在,沈聽瀾還是有些了解的。
云帶點點頭,小步跑開。
大夫忙碌完出來,果真向沈聽瀾問了藥渣查看。云帶奉上藥渣,此時正好起風,微風徐徐,卷起枝末葉尖,一股熟悉的藥香味送到她鼻前。
“是枝末裸和云翳香,這兩種藥材性寒無比,是有孕之人最忌諱的藥材。”大夫氣憤難當,“你們怎么能給孕婦用這兩種藥材?胡鬧,簡直是胡鬧!”
沈聽瀾往后退了一步,眼神微動:“性寒無比……”
云帶縮了縮肩膀,委屈的解釋:“可是這藥材是我家主子自己抓來的,她跟我們說這是保胎的藥……”她們只是小小的丫鬟,又怎么會知道藥材與藥材之間的分別?
“胡鬧!胡鬧!”大夫更加氣憤,他費盡心思救的人,竟是自尋短見?!
“藥方在這兒,要抓藥就去抓藥,不抓藥就抓緊時間準備后事罷!”大夫冷哼一聲,將藥方塞在捕快懷中,大跨步的走了。
捕快摸摸鼻尖,“他是我叔叔,說話便有些不加忌諱,還請白夫人多擔待,多擔待。”他笑得尷尬。
不知道沈聽瀾有沒有聽懂,但是捕快自己卻知道,自家叔叔是把小娟當成了他的相好,才會說那種話。天地良心,他和小娟一點關系都沒有。
這次完全是為了公務來的!
“沒事。”沈聽瀾拉開房門,“天底下的叔叔都喜歡由著自己的性子來。”
“云帶,去抓藥吧。”沈聽瀾走進房間前最后囑咐了云帶一句,“也送送捕快大人。”
房間內,小娟躺在床鋪上,痛得縮成一團,額頭上一直在冒汗。
她愛顏色,每日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,今日卻是素顏,少了幾分張揚,倒多了幾分梔子花的清麗。
“痛嗎?痛就對了。”沈聽瀾是笑著的,她不掩飾,她覺得小娟活該。
她的孩子,她盼望著他能生下來,健康長大,卻沒能保護好他。而小娟不由分說,就要斷絕肚子里那個孩子來到世上的權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