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遠濯暗自下決心,日久見人心,往后日子還長,沈聽瀾會明白他的心思的。
馬車行了一日,白曲來尋白遠濯商量:“爺,前面有家客棧,不若我們今夜現在客棧休息,也讓馬匹休息休息。”
人還好說,可是馬匹卻是實打實的跑了一整天。
該是讓馬歇一歇,吃吃草了。
白遠濯看向沈聽瀾,沈聽瀾揉揉肩膀:“就歇下吧,妾身也有些累了。”久坐會帶來許多毛病,脖子酸痛、腰背酸軟。
沈聽瀾底子敗了一回,就有些受不住了。
“去客棧。”白遠濯道。
在客棧落榻,冬雪忙著打掃房間,沈聽瀾比對著自己帶來的幾身衣物的顏色,完善自己新設計出來的樣式。
有人敲門,冬雪放下手頭的抹布向外走:“誰啊?”
沒一會兒她又回來了,手上端著兩碗湯藥:“夫人,這是爺叫人送來的,給你養身子的湯藥。”托盤上還放著一小盤蜜餞。
沈聽瀾看了一眼,又低下頭忙活:“放邊上,我等會喝。”
“好嘞。”還有別處要收拾,冬雪把東西放下后又回去忙活了。馬上就要天黑了,她得趕緊收拾好房間,不然沈聽瀾就沒法好好休息了。
冬雪走后,沈聽瀾看著那兩碗湯藥出神。
養身子的湯藥?
沈聽瀾嘲諷的勾起嘴角,說得好聽,可這并非良藥,而是要絕了她子嗣的絕藥。她與白遠濯不可能破鏡重圓,以前不可能,往后更不可能。
這兩碗湯藥,便是鐵證,是她們之間越不過去的隔閡。
漠然的將湯藥倒進花盆里,沈聽瀾埋首工作,仔細的對比色差。她回京城后有一個大計劃,趁現在有空,多畫一些樣式,才能讓她的計劃成功。
等冬雪忙完回來,看到兩個空空如也的碗,笑了起來:“夫人已經喝完藥了?”
再看蜜餞,還是滿滿當當的一盤,一個也沒有少。
當真是一個也沒有少。蜜餞本就不多,冬雪之前算了一遍是七個,如今再算一遍,還是七個。她疑惑道:“夫人怎么不吃點蜜餞甜甜嘴?”
她知道,沈聽瀾本身不是愛吃苦的人,能不吃苦絕不吃苦。
這湯藥沈聽瀾喝了許久了,一開始的時候喝不習慣,總是要配著蜜餞才能忍受。怎么如今,連一顆蜜餞也不碰?
難道是喝藥喝久了,就習慣了?
沈聽瀾問冬雪:“這藥我斷了多久了?”
“奴婢也記不太清了。”冬雪想了想,“好像是戚韶出現后,就斷了一段日子,如今戚韶走了,爺又記得起這件事了。”
“那我倒是要謝謝她了。”多虧戚韶,她才斷了這絕藥,也看清了白遠濯。
冬雪感覺很奇怪。
沈聽瀾雖然是笑著的,可是她分明感覺到沈聽瀾并不高興。
又有人來敲門,冬雪快步走出去看,又很快回來:“夫人,爺請你到他房間去吃飯。”
“就說我累了,不去。”天漸漸的黑了,沈聽瀾點起油燈,燈影搖晃,總有一片暗色落在身上。
“你也下去吧,我想歇息了。”沈聽瀾又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