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遠濯看向朗秋平,朗秋平話外有話。
他不想猜,等朗秋平自己說。
同白遠濯相比,朗秋平的確是沉不住氣的那一個。他收拾著用具,清洗沾滿血跡的雙手:“爺站在這樣的位置上,是有許多不得已。可您也該為夫人著想一些,總不能時時叫她為您擔心。”
因為沈聽瀾是他和朗音的恩人,是他們兩個的主子,他才叫白遠濯一聲爺。
這其中多有水分,白遠濯心里也清楚。
“我夫人那兒,你們多費心了。”白遠濯拱了拱手,并不正面回應朗秋平的話,反倒是謝起他來。
說來還有些意思,他不為朗秋平診治他一事謝人,反倒為朗家兄妹對沈聽瀾盡心一事道謝。
朗秋平輕哼一聲,聽得外面有聲響,他拿起醫藥箱便向外走去。
正好撞上了沈聽瀾帶著人進來。
“如何?”
朗秋平點點頭,臉上的笑容淺淺淡淡:“夫人自己進去看看吧。”
跟在沈聽瀾身邊的朗音望了朗秋平一眼,怎么感覺她兄長方才有些暴躁?只是如今這種情況,朗音想問也問不了。只能等她回去后,再同朗秋平聊聊了。
“爺現在感覺如何?”沈聽瀾與白遠濯面對面,只是一人站著,一人坐著。
“已經無礙了。”白遠濯一邊說著,一邊拿起自己的外裳。
沈聽瀾皺著眉頭盯著他:“所以,爺又要進宮去了?”事情她都從白曲那兒聽說了,楚君將爛攤子全都丟給了白遠濯,要白遠濯給出一個解決的方案。
白遠濯動作一頓,隨機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:“宮中還有些事要處理。”
“爺,聽說大秦來使之中有個叫秋山的。”秋山二字,沈聽瀾是咬牙切齒著說出來的。她廢了好大勁,才控制住自己沒有表露出想殺人的欲望。
白遠濯還是發覺了她的不對勁,“你認得這個人?”
認得?
何止是認得。雖然沈聽瀾對秋山沒有多少印象了,但是蕓娘認得啊,蕓娘離開前給沈聽瀾留下了一封厚厚的信,告訴她里面記載著當年發生的事情的全貌。
那封信沈聽瀾已經看過了,里面正正好就多次提到了這個秋山。
那個叛徒,那個背信棄義的叛徒,那個活該被千刀萬剮的叛徒。
沈聽瀾嘴角挑起一抹嗜血的笑容,“原來他真的來了。”
據白曲所言,秋山就是大秦使臣之中的領頭羊,所有大秦使臣提到他都是諱莫如深,就拿亢有志三人來說,抓住了他們的軟肋,很多情報都能獲取,唯獨這秋山,光是提起他的名字,就叫那三個人沉默不已。
秋山像一只潛伏在他們心中的野獸,讓他們不敢對外人透露半分相關的信息,唯恐心中的野獸會突然暴起,將他們統統吞噬。
“那個人,我拿捏不準。”白遠濯屏退其他人,房間里只留下自己和沈聽瀾,“他像一把刀,很危險。”五個大秦使臣之中,也只有秋山給白遠濯這種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