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力眨了眨眼睛,總算看清了這是什么地方。
這是一座破廟,廟里有許多個男人被捆綁住了雙手雙腳,萎靡的靠坐在一角。他動了動自己的手腳,果不其然,和其他男人一樣。
這些男人之中,有一個男人一直在不停的咳嗽,這個男人與其他男人不同,縮在角落里,散發出一種腐臭的味道。這破廟之中,大半腐臭味都是從他身上傳來的。
朗秋平想起了自己失去意識前聽到的對話,他皺了皺眉頭。
自己這是遇到人販子了?他們會把自己帶到哪里去?
其實,朗秋平對于自己的安危并不是很關心,他更擔心的是孟希月的安危。孟希月不在成府,京城他也找遍了多處,都不見孟希月的蹤影,她到底去哪兒了?
現在回公主府了嗎?
朗秋平一陣陣乏力,這是迷藥在起作用。人販子所用的迷藥,大多都是起著迷暈貨物好方便運輸的作用的。可朗秋平想一想孟希月,便清醒不少。
他不能再暈過去了,他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。
因為手腳都被綁住了,朗秋平只能像一只大蟲子一樣蠕動。他好不容易才爬坐起來,就聽到一聲:“吃飯了!”
接著,男人們一擁而上,無知無覺間又將朗秋平推倒在地上。一個窩窩頭滾落在朗秋平的嘴邊,他也顧不上窩窩頭沾染了塵土,咬在嘴巴里,用雙手死死護住。
看男人們哄搶的情況就知道這兒能得到的食物不多,他要找孟希月,就得先積攢力量,食物是不可缺少的。為此,哪怕是自己之前不愿意吃的臟窩窩頭也不在話下。
三兩口將窩窩頭吃完,朗秋平有了一點力氣,他與就近的一個男人搭話:“你,也是被抓來的?”
他旁邊的男人是個又瘦又小的,聽到有人和自己說話,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。見朗秋平頹靡勝過自己,瘦小男人才開口:“我是被阿娘賣掉的,她養了我十幾年,該是我為家里做點事情的時候了。”
瘦小男人小時候是個聰明伶俐的,大家都說他未來是能考狀元當大官的。可惜他的父母都是賭徒,一次為了賭博,兩天兩夜沒回家,好巧不巧小孩生病了,高燒燒了兩天,從那以后,他發育遲緩,腦子也不靈光了。
“我不明白阿娘的話,但是阿娘叫我聽話。”
朗秋平深吸了一口氣,無力的靠坐在一根晃動著,好像隨時都會轟然倒塌的梁柱上。原來他遇到的不是單純的人販子,而是還兼做人牙子生意的。
的確,有人牙子身份在前邊頂著。也就沒人會懷疑像他這樣被抓來的貨物的身份了。
除了瘦小男人以外,破廟里再沒有其他人愿意開口說話,他們臉上大多是一片死寂,似乎對眼前的生活已經麻木了。
瘦小男人倒是不同,他剛被賣沒多久,再加上人又傻里傻氣的,總愛拖著朗秋平說話,一句一句的,一下都聽不得,說得朗秋平頭疼。
“你能安靜一會嗎?”朗秋平口吻變得冷淡,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思考接下來的對策。顯然,瘦小男人的存在無法讓這一前提條件實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