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前白遠濯和他的手下只是通過經驗粗略的確定了這兒是鹽湖,至于這兒到底是不是鹽湖,又有多大的產能,該如何開采,那就要等朝廷派人來了。
只是沈聽瀾有另外的想法。
“爺當真要把鹽湖的存在告知朝廷?”江南富賈千千萬,一半來自于鹽。這其中的可圖之利實在太大,很難叫人不動心。
白遠濯驀然站定,深深凝望沈聽瀾片刻。
他道:“夫人的想法很危險。”
沈聽瀾心中一根弦崩斷,而這好似在她的預料之中,她并無心緒波動,望著白遠濯的一雙眼睛琉璃一般燦然。
對著這樣一雙涌動著純真的眼眸,白遠濯動了惻隱之心。
也許在沈聽瀾面前,他可以坦誠一點。
白遠濯抬手指了指灘涂,“我們一起走一走吧。”灘涂很長,延綿出去很遠。他與沈聽瀾可以走得久一些,可以到不被打擾的地方去,可以聊一些見不得人的話題。
“若我是孤家寡人,也許會隱瞞鹽湖的存在。”白遠濯悠然的眸光之中閃爍著難以察覺的敏思,他胸有大志,只是身后有牽掛,不能全力以赴。
世上什么事情都是此消彼長的。利潤越大,風險也就越大。
若白遠濯是孤家寡人,大不了人頭落地。但是他不是,而且他不能承受自己的家人因此而受牽連的代價。所以白遠濯只能做個忠臣,而不能一心向利益看齊。
白遠濯所說,都在沈聽瀾意料之中。
她與白遠濯一步一步的繞著灘涂走著,身后是兩串深淺不一的腳印。沈聽瀾想告訴白遠濯,她說那話是想讓白遠濯覺得她唯利是圖,是想讓白遠濯討厭自己一些,是想讓白遠濯遠離自己一些。
沈聽瀾沒想到白遠濯能對她敞開心扉,告訴她他心中所想。
“我知道爺的想法了。”最終,沈聽瀾只是輕昵著應和了一句。灘涂還很長,后面她與白遠濯誰也沒有說話,只是繞著美麗的灘涂走了一圈。
回去的時候,白遠濯特地抓了只五彩錦雞。五彩錦雞雞如其名,全身有五種顏色,被楚人視為祥瑞。知道要來打獵,白之洲就在幻想這山林之中會有五彩錦雞。
并且五彩錦雞會自愿跟隨她,給她帶來好運。
沈聽瀾聽過就過,并沒有當真。且不說這五彩錦雞有多稀有,就是山林中真的有,以五彩錦雞的速度她們根本就抓不住。
當然,當白遠濯出手的時候,這又變成了另外一回事。
“送給小妹的?”沈聽瀾似笑非笑,意味深長。
白遠濯略一頷首,“就當做是獎勵了。”
沈聽瀾暗自偷笑。別看白遠濯表現的多嫌棄白之洲,可是心中還是為她著想的。來這山林中打獵游玩,未必就不是為了白之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