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月慌慌忙忙跑進來的時候,沈聽瀾正昏昏欲睡。在睡不睡回籠覺之中掙扎,她打了個哈欠,瞇起的雙眼灰蒙無光:“怎么慌慌張張的?”
以秋月的個性,從來都有條不紊,從來都從容淡定。理智告訴沈聽瀾,秋月這番表現,該是有大事大聲了。可是她實在提不起精神。
“夫人,地陷了,爺被困在地底下了。”秋月聲線不穩。隱隱有種天要崩塌的感覺。
對于白府的人來說,白遠濯可不就是天嘛?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,那就是天崩地裂。
白遠濯一出事,眾人依靠的對象就變成了沈聽瀾。消息一經傳開,沒多久沈思思去而復返,隨之而來的還有邱尚音和白之洲。
“嫂子……”白之洲故作鎮定的嗓音里,有幾分慌亂。
邱尚音反倒鎮定一些:“聽瀾,故摯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。你打算怎么做?”
外頭亂哄哄的,白遠濯出事,就等于沒有了主心骨,仆從們也擔心。再加上嘈雜的雨聲,讓沈聽瀾腦子里跟針扎了一般的疼。
她揉著眉心,端坐起來正色道:“天氣不好,爺他們在地底下堅持不了多久,姨娘,我想讓兩個人回去山莊報信要人,其余人都進山里去救爺,您覺得如何?”
這個決定,其實沈聽瀾是有些揣揣然的。山林之中,雖然沒有金山銀山,但是那一片鹽湖可比金山銀山金貴多了。
此番派人進山搜救,若是有二心之人知道了鹽湖的存在……
白遠濯危在旦夕,她也顧不得那么多了。
“好,就照你說的去辦。”雨聲隆隆,沈聽瀾讓秋月留下照顧白芷和邱尚音,自己與白之洲帶隊進山。
可憐那些跟著邱尚音進山來的人,折騰到快天亮才睡下,如今又被喊了起來。只是不依靠這些人,單憑白遠濯在營帳中留下的幾個護衛和老弱婦孺,是萬萬成不了事的。
大雨中疾走,雨水滾進眼睛里眾人也沒有停下。他們要去救的,是整個白府的天。
沈聽瀾一人當先,她的衰衣衰帽早就濕透了,但是沈聽瀾一無所覺,腳步越走越快。單是她這樣在雨中行走,都覺得難為,被困在地底下的白遠濯一行人,不知如何難受。
早一些時候到,救出人的幾率也就高一些。
“若是可以騎馬……”白之洲抹掉臉上的雨水,眸中滿是焦急。此次出行,所帶的馬匹并不多,白遠濯昨夜進山已經全部調走。邱尚音所乘坐的馬車又被橫流擋在了下邊,馬車所用的馬也指望不上。
匆忙之中,白之洲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絆倒了,摔在地上,裙子被撕拉掉一大半。冬雪和沈思思去扶她,只見白之洲的膝蓋被碎石劃出好大一條口子。
“流血了!”說話的功夫,血就滲出來不少。
沈聽瀾連忙叫人將白之洲背到一塊向外突出的石壁下,這兒雨淋不到。白之洲痛得直抿嘴。好在,她們帶著一些藥物。
“思思,你留下來幫小妹處理,其他人跟著我繼續前進。”沈聽瀾看過白之洲的傷勢,雖然不算太嚴重,但是肯定不適合跟她們一起走了。
白之洲聞言,咬了咬下唇。她想要去幫忙,卻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只會拖累隊伍。
“嫂子,一定要把大哥帶回來。”白之洲叫住要離開的沈聽瀾,說道。
沈聽瀾點點頭,便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