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了,昨兒個故摯還給你留了樣東西,托我帶給你。”沈魄從懷中摸出一個檀木盒子,遞給沈聽瀾。
沈聽瀾沒有伸手去接。
“沈叔什么時候和白元帥那么相熟了?”她看著沈魄的眼睛問道。故摯,都稱表字了,這可是相當親近的稱謂。
沈魄不是一直都對白遠濯忌憚而持有他國偏見嗎?怎么突然之間與白遠濯的關系突飛猛進?
沈聽瀾想起上次密道會面,白遠濯對沈魄的殷勤勁,又觀如今沈魄一臉尷尬,心中煩悶。
“東西我不要,沈叔從哪兒拿來的,就還回哪兒去。”
說完,扭頭便走人了,還吩咐紫黛送客。
這還是沈聽瀾第一次對沈魄如此冷待,沈魄抓著檀木盒子的手掌指骨緊了緊,又徒然松開。他低頭看看那雕著連理枝的盒子,又放回懷中去了。
送人走后,紫黛幫著沈聽瀾收拾東西。
但是這一收拾起來才發現,根本就沒有什么好收拾的。上次她們搬到這宅院里,收拾了一次,那行禮里只取出來幾件衣裳。如今再將衣裳裝回去,也就收拾完了。
至于其他的——也就只有沈聽瀾這些天寫的大字可以收拾了。
但是現在沈聽瀾就坐在火盆旁邊,將寫過的大字一撂一撂的往火里丟呢。
說來,沈聽瀾的字寫得是相當出彩的,雖然是小雋,但是卻有游龍飛鳳之態,紫黛覺著有這樣一手字,是無需再練字的。
“我練字,只為精心。”沈聽瀾道。她練字的習慣,還是璃月傳給她的。小時候,璃月在練字想事情,她便在旁邊跟著練字。
紫黛之前覺著沈聽瀾練字浪費時間,如今瞧著那些好看的大字都被火焚了,反倒是心疼起來了。
“姑娘寫字如此好看,何故燒了?整理起來做一本字帖,想來也是許多人追捧。”紫黛向沈聽瀾走去。
沈聽瀾將手中最后的紙張也丟進火盆里,在火光的一側對紫黛笑了笑:“我們要趕路,帶著這些也是費事。”
紫黛腳步忽的定住了,她兩條細長細長的眉毛結成一團,狐疑的盯著沈聽瀾瞧。乖乖,她家姑娘居然還會對她笑了!
怎么燒大字還能燒出好心情?
沈聽瀾拍拍手上的灰,起身道:“將火盆拿出去罷。”東西是她自己親自燒的,燒得干干凈凈,只剩下一火盆的灰了。
到了夜間,一行人便動身了。
他們前腳剛出云蜀關,后腳秦裴派來的使臣就到了云蜀關。那使臣披星戴月,緊趕慢趕才到了邊關,卻來不及休息,便派自己的心腹手下在關中秘密搜索起來。
使臣自以為自己做得隱秘,可新任大將軍和云家早有防備,這個消息遞到了跟著父親一起學習處理事務的云素素面前,她彼時拿著沾了墨的狼毫,走神的時候狼毫在臉上劃了一道。
少女精致的妝容就變得滑稽起來,又有幾分可愛。
“素素如何看?”云家主正想就此事與云素素商談,一來他慣常愛聽云素素的想法,二來這是一次可以鍛煉云素素的機會。
但是沒想到,以往才思敏捷的云素素,這會子居然半天沒答應。
云家主一抬頭,卻瞧見自家女兒的憨態,即便知道自己不該笑話女兒,卻還是忍俊不禁,用手放在嘴巴前略作遮擋,用咳嗽聲將笑聲擋去:“素素,想什么呢?墨水都沾到臉上去了。”
“啊?”云素素回過神來,用手抹了抹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