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曉羽“哦”了一聲,籠統的說了聲“老師再見”,便向著教導處的門口走去。
走到門口拉上門,聽見教導處里響起了黃主任的詢問:“不是這個程曉羽也是鋼琴特長生進來的嗎?我記得好像說是他拿過什么獎的第二名來著,他水平怎么樣?”
“就是他天天在音樂教室練琴嗎?”
“是啊!”
“肯定不行。我有一次路過音樂教室,聽到他還在彈哈農、車尼爾這些非常基礎的東西。”
“如果不是蘇家,他肯定是不能以鋼琴特長生的名義進我們復禮的。”
“說實話,如果不是特長生全收些關系戶,我們文藝部的也不會這么難.....”
...........
程曉羽好想沖進去大聲喊:“八卦我能理解,但你們好歹也等我走遠點再聊啊!怎么就這么迫不及待呢!”
就在程曉羽正要走開時,崔媛媛溫暖的聲音傳到了耳膜。
“你們這樣說我覺得有點過了,我在音樂教室后面聽了他好幾次練琴,他幾乎是每一天都有進步。尤其是他彈琴有很明顯的呼吸感,這說明他對速度的彈性掌握的非常得當,還有聲音的強弱運用也很到位.....我看程曉羽水平是有的。他自己也說過,是因為家里出了些變故,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能練琴,現在才重新撿起來,那肯定得從基礎練起.......”
程曉羽很是欣慰,終究還是有人能看出他有掃地僧的潛質。然而一聽到“變故”這兩個字,老師們立刻就忽略了程曉羽的鋼琴水平到底怎么樣,紛紛開口問道“什么變故啊?說看看......”。
對此程曉羽只能無語,他沒有繼續聽下去,悄悄合上門,走到了工具房。空氣靜謐,帶著銹跡的龍頭在滴著水,他放下戳箕,他將右手的掃帚抱在懷里,對著鏡子來了個空氣吉他,幻想自己當年唱《死了就要愛》的場景。
“死~~~~~~咳~咳!”
不經意唱了出來,第一個字就破音。
程曉羽放下掃帚,自言自語的說,“沒路!沒路!”他打開水龍頭,將拖把清洗了一下,然后一手拖把,一手鐵皮桶,慢慢走去了音樂教室。
站在門口,他看見夕陽照在棗紅色的立式鋼琴上,這架到處都是磨痕的老舊鋼琴仿佛時光與音樂的孩子,就像是他。
在灼熱的緘默中,等待著一場文藝復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