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個人走出了藏著“燈火森林”小巷,程曉羽轉身的時候看見陳景隆還站在那塊燈牌前面,靜靜凝視著它。彩色燈泡在夕陽中轉著圈閃爍,刷著白漆的鐵架飽經風霜,即便保養得當,卻能察覺到歲月留下的斑駁銹跡。陳景隆的影子印在綠色的爬墻虎上,隨風輕顫,像是被光撥動的琴弦。
程曉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,他注視著注視著“燈火森林”的陳景隆,心想究竟是什么讓他和陳景隆這樣沒有太多天分的人,明明知道夢想都只是鏡花水月,卻依舊對音樂執迷不悔呢?
推著自行車的夏紗沫和陳浩然也停下了腳步,他們跟隨著程曉羽回頭望了過去,三個人并肩站在巷子口,前方的馬路川流不息,梧桐樹的葉子像是滿樹的綠色風鈴,寂靜綿長的小巷里抽著香煙的頹廢帥哥駐足深情的凝眸,這場景像極了漫畫扉頁。
陳景隆也發現了程曉羽在看他,側身向著他們揮了揮手,隨后關掉了“燈火森林”的燈牌,從屁股口袋里掏出起子,叼著香煙,弓著身子,開始擰掉螺絲,準備卸下燈牌。
程曉羽低下了頭,像是不忍心繼續看下去,轉身沿著輝和路向著學校的方向走。
陳浩然和夏紗沫都被程曉羽帶入了莫名其妙有些悲傷的氛圍,不言不語的和他一起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默默前行。
直到一片枯黃的樹葉從半空中緩緩的飄落下來,恰好墜落在程曉羽的略微凌亂頭發上,他手疾眼快的摸下了樹葉,看了一眼像是幾簇小火苗組成的金色葉片,感嘆道:“秋天了啊!”
陳浩然沒有附和他,反而問道:“剛才你在看什么?”
“你是問我為什么要看你哥哥嗎?”
“嗯。”
程曉羽用手指搓動著葉柄,讓金色的葉片在他手中旋轉,“你哥哥原來的樂隊叫‘燈火森林’吧?”
陳浩然點頭。
“他玩樂隊玩了幾年?”
“大學開始,玩了十多年了。”
程曉羽笑道:“能堅持到現在,真得很不容易。”
陳浩然皺了皺眉頭說:“程曉羽,我怎么覺得你有時候就跟一小老頭似的。”
程曉羽不解的問:“怎么了?”
“有什么話直接說出來不行嗎?就喜歡拐彎抹角,故作高深。”
“啊?”程曉羽自己一點也不覺得,驚訝的說,“我有嗎?”
陳浩然看向了夏紗沫,“夏紗沫,你說是不是?”
夏紗沫呡了下嘴,小心翼翼的點頭說:“好像是有點。不過我想程曉羽他不是故作高深吧!他大概是習慣了這樣......我不知道用什么詞形容.....”
“不夠爽快!”陳浩然說。
夏紗沫微笑了一下,“應該是吧!”
程曉羽撓了撓頭發,“好吧~我程曉羽知錯就改,認真聆聽團隊成員的意見,以后盡量對你們坦率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