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肖建慶閑聊的間隙,王志強和柳金勝把貨車裝到了三輪車上,跟三輪車一起朝服貿城方向走。
潘大章回家也是這條路,于是就索性緩慢開著,跟在后面。
走了十幾分鐘,在一處坡路上,遠遠看見后面三輪車慢慢停了下來。
王志強坐在前面那輛三輪車,上坡后就是一個下坡路。
三輪車老看前面并沒有多少車和行人,于是也沒踩剎車。
三輪車眨眼駛出了百米開外,跟后面三輪車拉開了距離。
不久就相互看不見對方身影了。
柳金勝只聽見咋察一聲,底座下連接的那根鏈條斷了。
老蔡頭故意低頭檢查了情況,他對柳金勝說“保險鋼板斷了,不能再走了,要叫人過來修才行。”
柳金勝說“算我倒霉,我付你五塊錢。我在這里另外再叫一輛三輪車過車,等你修三輪車鋼板,也不知道修到什么時候”
老蔡頭說“你另外叫車當然可以,不過還有修車的錢也要付給我才行,剛才我就說不能裝那么多,你們偏說沒事裝得了。”
他指著上面布匹說“一匹布10公斤,這里五十匹,算起來500公斤了,還有我們二個人的重量呢。你看這輪胎都壓扁了,難怪鋼板會壓斷,這鋼板我才前幾天換的。”
柳金勝覺得他說得有理,就問“換那個綱板要多少錢”
老蔡頭心頭一喜,他指著對面一輛流動的維修補胎車說“恰好對面就有一個搞維修的,我叫他過來問問。”
他朝維修車招手,那人騎著車來到面前。
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維修工爬在地上撿查了一遍,他對兩人說“不僅鋼板斷了,上面那個軸承,還有那個鏈條也要換,連中間那根橫梁都彎了。”
老蔡頭故意問“這么多處壞了,要修的話你要多少錢”
維修工說“再怎樣也要八十塊錢錢才行。”
柳金勝知道今天遇到了兩個敲詐的。
買輛新的人力三輪車至多才三百多元,他維修一下就要八十多,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
“師傅不是這樣的吧,這種人力三輪車買輛新的才三百多,你這樣簡單修一下就要八十多,你這也太黑了吧”
老蔡頭冷笑道“呵呵,你意思說我敲你錢么要么這樣吧,你去另外找一個維修工過來,把三輪車修好可以送到服貿城就行,多少錢你自己跟他談就行,我也不參與。”
柳金勝也知道,這種維修車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碰到的,再說自己去找維修工的間隙,車上50匹布就有可能給他們運走了。
幾千塊錢的貨款在這里。
他肯定沒有這么傻,會丟下幾千塊貨款的貨不管。
現在這些的確良布匹,是他跟王志強剛去廣州布匹批發市場批回來的。
現在雖然購買布匹取消了布票使用,的確良價格也降了許多,但是這樣一匹,再怎樣也要一百多元。
老蔡見他不吭聲,大聲說“你準備怎樣處理呢你若是沒有錢付給我,我就拿你一匹布料抵數。”
這里離服貿城還有二公里,他知道剛才那個眼鏡跟那輛三輪車把貨送到批發部,發現這輛三輪車沒到,肯定會找過來的。
要盡量在眼鏡返回前,把自己想要的東西拿到手才行。
柳金勝知道此時跟這個中年人吵架,肯定會吃虧,也搞他不過。
他堅定地說“最多幾十分鐘,我姐夫沒見我同去,肯定會返回來找的,等他過來了再處理這事。”
老蔡鐵青著臉說“等你幾十分鐘我都可以多拉幾個客了,誰有這么多時間來等你。耽誤我時間又怎么樣算損失”
他開始把布匹從三輪車上丟下來。
三輪車地處坡頂,布匹本身是圓柱體,給他丟到地上,肯定會沿著坡體朝下面滾下去。
那樣柳金勝肯定會首尾不能兼顧,加上有些好湊熱鬧的人乘機渾水摸魚,那樣他的損失就大了。
正當他手足無措之時,一個年輕人走到三輪車前,冷笑著說“朗朗乾坤,難道想明搶不成,還有王法沒有”
柳金勝抬頭見是潘大章,如落水危難時抓到了一根浮木。
老蔡瞪圓了眼睛,想吼走眼前這個多事的年輕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