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礦車隊圍墻外,他意外看見郭樹清。
只見他背著一個背包,手里還拉著兩個皮箱,從機修廠方向走了下來。
看上去像要出遠門的樣子。
潘大章停車在路邊,跟他打招呼“郭部長,你這是準備去哪”
郭樹清看見是他,臉上微微發燙,心內還略顯尷尬。
因為潘大章知道他追求呂衛紅遭拒絕的過程。
他也知道這個年輕人的能耐,他并沒有在其中攪局,是呂衛紅這個女人眼光太高,瞧不上他。
他客氣地回答“原來是小潘總呀,什么時候上來的唉,我辭職了。現在準備去廣東進工廠打工。”
潘大章故意說“你都已經是礦級干部了,干得好好的,干嘛跑去廣東做打工仔。”
這年代只有無路可走的人才會跑去廣東進廠打工,在單位混得好的,特別是在單位有個一宮半職的,誰會走這條路。
郭樹清說“唉,一言難盡。我現在被調到機修廠上班,變成一個普通工人了。老子不干總行吧,這鳥地方就是一個鐵籠,在這里混我覺得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什么出息。還是去外面轉轉。這鬼地方找個對象都難。”
潘大章當然不好說其他的,他知道這家伙前世去了香山大沖鎮,進了一間家俱廠做管理,后來廠長女兒看上了他。
他翻身當了家俱廠老板,也算是混得不錯。
“去外面打工或許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,祝你運氣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,以后自己開廠當老板。”
潘大章故意問他“你準備去廣東哪個城市或許以后我順路去廣東,也可以去看看你。”
郭樹清說“我有一個同學在香山大沖鎮家俱廠專門承包家具花板凋刻工藝,他是浙江東陽人,他們那里木板凋刻有傳統的技藝,現在廣東兩大家具基地,那些家具廠的木凋師傅大部分都是他們東陽人。
我同學跟我經常有書信往來,以前在學校我也跟他談得來。畢業分配后,他被分配到一個鎮上當助理。
后來他嗅到了商機,從當地帶了一幫木凋師傅到大沖鎮,專門去家具廠承接木凋外包生意。
才干了半年多,賺了五六萬。
我準備去投靠他,太不了在他手下學木凋手藝。
他手下那些木凋師傅,一個月工資都五六百元。”
潘大章前世曾在大沖鎮混過多年,熟悉家具廠的所有生產流程。
知道家具廠那些木凋師傅確實很賺錢,但是這些老師傅往往已經有了多年的功底。
他們帶徒弟的話條件相當苛刻,學徒期間師傅只供伙食住宿,一些少得可憐的零花錢。
干同一道工序干上大半年,若是沒有耐心的話,肯定是沒法學到真本事的。
前世潘大章跟郭樹清認識以后,也知道了他發跡的過程。
他同學安排他負責去跟家俱廠接木凋業務,一來二去,認識了家具一個老板的女兒,后來就咸魚翻身了。
郭樹清問他“潘大老板,你今天回俞督么,回的話我可不可以坐你車去俞督車站”
潘大章說“我今天就算回俞督,也可能回得比較晚,我還要去坪山礦區。我姐和我對象在前面等我。”
郭樹清無奈說“那這樣的話,我就坐班車先去俞督,準備坐晚飯后那趟班車去,去得遲了怕買不票。”
郭樹清跟他閑聊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。
潘大章正想啟動車輛離開。
只聽得車后門被人拍得啪啪作響,從后視鏡上,看見是機修廠后呂慕斯和夏嵐。
這兩女前世潘大章也跟她們比較談得來,雖然后來沒有往感情方面發展,但是碰見面還是有許多話可以說的。
兩女嘻笑著走到他車前,樂呵呵地說“我一看就知道是潘大老板的小車。潘大老板,今天怎么有空來我們這個窮山溝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