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中學生說自己有駕照,在這個年代是一件令人羨慕嫉妒的事。
一般的家庭根本無法做到。
潘大章說“我明年十八歲了,再說學駕照又不是很難的事,我差不多一年駕齡了。開車從岡州到廣東江山市,兩天時間都開過。”
莫冠科聽他這樣說就放心地把車鑰匙交給他。
很快天就黑了。
哥丹威安排他們住在礦場工棚。
晚上突降大雨,鐵皮棚頂上噼啪作響。
黃天海皺眉念叨說“下這么大的雨,明天路滑就難走了。”
潘大章問說“外面這么多挖礦的工人,他們晚上住的窩棚,若是碰見雨天,一個晚上就別想睡了。”
他注意到在這里撿翡翠原石散礦的村民,都從家里隨意帶點東西吃。晚上就在山地上搭一個簡易賬棚睡在里面。
幾間鐵皮棚都是礦主搭的,供替礦主挖礦的工人居住。
黃天海深有感觸地說“做什么都不易,特別是底層這些打工人,賺的錢維持生活都困難。”
前世潘大章也是一直生活在底層,當然對這一切都是深有感觸。
在鐵珊籠礦當礦工時,一開始單位安排他們三個人青工住在一起,擺了三張床之后,每人床邊擺張書桌都擺不下。
一點隱私空間都沒有。
年輕時還無所謂,但是工作環境以及辛苦程度一般人還真的受不了。
后來去廣東打工,談了對象,帶回單位,由于對象沒有正式工作,所以根本享受不到雙職工的待遇。
兩夫妻只能住一間二十平的房間,煮飯只能在門口架一個簡易爐。
從巷口帶些廢木料,平時在山腳開荒種些蔬菜。
拿的工資買米買菜,基本的生活都無法保障。
雖然窮,但是當時也不覺得多艱苦。
離開單位去廣東打工,租住本地人破舊的老房子。
廣東人那些老房也是又破又舊,都是老式的青磚瓦房,這種房子又潮又濕,住在里面一點都不舒服。
每天六點多起床,煮點早餐,匆匆吃過后趕去工廠上班。
家具廠的工作也是異常辛苦。
木工安裝好的大板沙發足足有一百多斤重,需要一個人扛到打磨車間。
先開打磨機把家具磨一遍,然后用刮刀刮平。
打磨車間塵土飛揚,汗水和粉塵粘在踝露的皮膚上又痛又癢,極為難受。
后面還是噴漆車間,濃郁的油漆味令人聞之作嘔。
前面是開料車間,轟鳴作響的機器震得耳膜都嗡嗡作響。
每天干十多個小時,回到租房處,渾身骨頭都覺得散了架。
但好在有一個避風躲雨的地方,最其碼比外面這些挖礦工生活條件好多了。
潘大章聽見外面山嶺間傳來一陣異樣的響聲,他把沉睡的黃天海叫了起來。
“黃叔,好像外面山體滑坡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