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一局棋下過最長時間記錄是多少個小時?”
潘大章認為跟他下棋是一種考驗耐力的過程,也是一個靜心的過程。
“吃了早飯一直下到晚上八點,差不多十二小時。”對方波瀾不驚地說。
“跟誰下?”
“跟我爺爺。”
原來人家才是祖傳的,難怪氣定神閑的樣子。
潘大章開始騙郭校長說自己是跟爺爺學會玩圍棋的。
其實他爺爺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,只會耕地,養雞養鴨放牛,根本不懂琴棋書畫,文化人玩的東西。
人家爺爺才是文化人。
這一局跟文化人后代的對弈花了他最長的時間。
以至于第三局時休息的時間都沒有。
抽簽抽到豐禾鎮中學的一位老師。
聽他說話口音,潘大章就知道他是豐禾鎮的。
“你是豐禾鎮的吧?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聽你說話的口音。”
前世呂全東就是豐禾鎮的,滿口的本地話。
鐵珊籠鎮離豐禾鎮很近,口音也相似。
潘大章在礦上待了十多年,連說話的口音都跟豐禾人口音差不多了。
“我是豐禾中學的老師。”對方介紹自己說。
“請老師多多指點。”
豐禾鎮中學他還是印象很深刻的。
因為前世時他跟呂全東、何潤華幾個經常星期天的時候去豐禾中學玩,還認識了兩個代課女老師。
柳芳是一工區柳東福的侄女,對潘大章印象深刻,多次讓呂慧蘭跟呂全東打聽他的情況。
呂慧蘭當時也是豐禾中學的代課老師。
柳芳的老爸是豐禾鎮鎮長。
潘大章當時認為人家是鎮上千金,跟自己門不當戶不對,所以從內心就放棄了幻想。
直到多年后,他偶爾還會想起那個圓臉,膚色麥芽色的柳芳姑娘。
現在聽對方是豐禾中學老師,所以感覺上很親切。
潘大章執黑先下。
本來他不想讓對方輸得大慘,但是下了幾手后,進入對弈階段,他很快發現對方是一個圍棋菜鳥。
剛剛是圍棋入門階段。
這種水平跟他下簡直是浪費他的時間。
關鍵是即使白棋大勢已去,但對方依舊堅持不認輸。
還在往棋盤上落子。
裁判都提醒他:“你輸了,可以結束了。”
他都在執拗地說:“不是時間還沒到嘛,繼續下完,看我到底會輸多少目?”
這就是典型的不到黃河心不死型。
圍棋技藝達到一定水準的人,最反抗這種死纏爛打的棋手。
如吞了一只蒼蠅般難受。
潘大章現在也是這種感受。
“你下嘛,我看你水平也不是最厲害的,我剛才跟鐵珊籠礦的任小陽下,他殺得我棋盤上子不剩百目,你棋藝好像不如他。”
輸半目你也是輸了。
這人可見是剛學不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