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青人看見是一包岡煙,頓時眼睛一亮。
一包岡煙八毛錢,這年頭叫人帶個路,就給八毛錢的,除非是有錢人。
窮人誰舍得。
“行,行,我帶你們去。”
走進村巷,七拐八拐,來到了一處庭院。
“三叔公,有人找你。”
年青人指著客廳中正在替人把脈看病的一個長衫老者,對潘大章兩人說:“他就是遠近聞名的老中醫,我三叔。”
客廳內還有二個病人在等待看病。
老凌頭面容清瘦,穿一件長衫無馬蹄袖,立領,左右開裾,領袖無滾鑲,衣身合體呈寬體直身的廓形,大襟右衽,單側開衩,衣身細瘦,窄袖……
一付純粹是清末民國的先生模樣。
穿長衫曾經是古人經濟地位的象征。
頭發已經全部白了。
但是精神矍鑠,底氣十足。
遠遠瞄了潘大章兩人一眼,說道:“兩個后生崽,啥毛病沒有,來我家里干嘛?”
他清晰記得幾個月前,有個后生崽來找他調理生殖方面的隱疾。
他仔細看了,并不是那人。
鐘向陽見老人發問,主動迎上去說:“老師傅你好,不是我們兩個有問題,是我爸在醫院住院,他被人肚子上捅了一刀,住了一個多禮拜醫院了,但是這幾天,傷口有點發炎,還有點發燒。聽說你醫術高超,所以想請你去看看。要多少錢,我都給。”
老凌頭:“我一把老骨頭了,不經摔了,早都不出診了。”
旁邊一個中年人說:“我爸不會去外面出診的,要看就把病人帶到這里來。”
老凌頭制止了他。
問道:“你爸昨幾天應該是好的,就是這幾天傷口發炎的吧?”
“對,對,你真是神醫。”鐘向陽完全信服了他的醫術。
“你說他怎么會這樣呢?”
“應該是被你氣的吧?病人生悶氣,也可能出現這種情況。要盡量讓病人保持愉悅的心情,不要去刺激他。”
老人的話讓鐘向陽聽了,感到無比愧疚。
原來這些天他去報復肖瘸子父母,他爸還勸他不要去搞他們,不關他父母的事。
都是那個女人和肖瘸子的問題,要搞就搞他們兩個。
但是鐘向陽不聽。
現在聽老凌頭這樣說,他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。
“我這里開個藥方給你,你去藥店把藥找齊,把幾味中藥碾成粉,敷在傷口上,應該有一定功效。這里還有制好的藥丸,拿一些回去,每天早、中、晚服三次,每次一丸。”
他寫了一付藥方,交給鐘向陽。
并且讓中年人去房間取來藥丸。
鐘向陽接過后,主動問:“要多少錢?”
老凌頭看了他一眼說:“你看著給。”
不再理他,繼續替另一人診脈。
鐘向陽掏出二十元錢,低聲問潘大章:“給二十塊,可以么?”
潘大章:“凌醫生醫術高超,藥拿回去,用了以后有神效,你再買禮來感謝他也不遲。”
老凌頭欣賞地看了他一眼。
鐘向陽把二十塊錢遞到中年人手里,拿了藥丸和處方,跟潘大章出了門。
兩人二十多分鐘后回到了醫院。
上到病房,看見溫小芹正在走廊上焦急地走來走去。
潘小蓉也到處去找醫生。
“怎么啦?”
看見兩人,她們兩人都長舒了一口氣。
“鐘叔在燒得說胡話了,去找醫生又找不到,說醫生有事回去了。剛才還有一個護士在,現在連那個護士都不見了。”
鐘向陽跑進病房,看見老爸燒得更利害了。
神志都有點不清了。
潘大章對他:“老凌頭不是給了你藥丸么,拆一顆給你老爸吃。”
鐘向陽揉碎了一顆藥丸,讓老爸吞了下去。
過了許久,只見鐘裁縫安靜地睡著了。
高燒也似乎退下去了。
潘大章三人于是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