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岳當機立斷,改革了棚約,他模仿稅務制度,將棚友按照資產分為上中下三等,上等的棚費更高,下等則減免部分棚費,這樣實行共產平均主義,可以更好地讓這個棚維持下去。
迅速的,“高三鼓”的名聲也流傳到了長安各街坊上去了。越傳越玄乎,說什么高三郎躍過宮墻,直入到西朝堂的登聞鼓上,打了第一鼓,京兆少尹來見,第二鼓當朝宰相來見,第三鼓圣人天子都駕車來見了,所以叫“高三鼓”。
“別吹了,說不定明年我高三郎的人皮,就要被扒下來去蒙那登聞鼓了。”高岳在心中快樂也痛著。
但人氣和聲勢還是無法阻擋的,務本坊四周的小店肆、小邸舍,已開始隔三岔五地給給棚里送來些“茶果錢”,時而三百文,時而五百錢,漸漸也有小官小吏開始登門來訪了......
不過高岳并沒有被沖昏頭腦,他還是很謹慎很謙虛地在每日早上系一系、提一提腰帶,然后就背著行李,去勝業寺寫經坊,繼續替吳彩鸞做事:為街坊鄰居抄寫書儀,順便鍛煉小楷和駢文,人人都夸他是有高風亮節的君子,很快勝業坊里關于他的好名聲也傳開了。
但郭小鳳和他的手下們,也盯上了高岳。
一日,郭小鳳親自帶著二三十名惡少年出現在了寫經坊處。
“高郎君,七日之期限也到了,你要替我寫向宋住住的提親書儀了。”郭小鳳站在抄經臺的對面,滿臉橫肉擰著。
“我不寫提親書儀的。要寫就讓我彩鸞師父寫。”高岳很淡然地回答說。
但他轉頭,發覺他師父吳彩鸞早已翻院子后墻跑了,連個背影都沒留下......
嘩啦啦,郭小鳳的大手伸來,將高岳衣衫圈領給揪住,“你師父?你師父吳彩鸞可還欠我二十貫錢沒還呢,就讓你的書儀抵債好了!”
“諸位,為什么非得要逼我寫呢?”高岳哭笑不得。
“簡單,因為你和蔡佛奴是好朋友,你一寫書儀,便能打擊到蔡佛奴,我就能成功挑撥你們的友情。你會失去蔡佛奴這個朋友,就只能來投靠我,看你書儀和名聲都還不錯,怎么樣,我馬上就要去朔方軍當汾陽王帳下的親軍虞侯了,只要你以后愿屈從我,將來朔方幕府里難道還少得了你一份優厚差事嗎?”
原來這位郭小鳳也想和自己交朋友啊,是個傲嬌的惡少年而已。
可我高岳堂堂國子監的學士,怎么可能和你這樣的同流合污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