團團還是第一次吃到噴香柔軟的浙米,她低頭吃著吃著,隔著盤子冒出的熱氣,就望著坐在對面怔怔望著的假母,眼淚就不由自主流下,將盤子推過去,“爆炭也吃。”
王氏也哭起來,接著母女二人便對坐著,你一口我一口,邊吃邊流淚......
第三日,待到王團團剛剛梳洗好時,就聽到中曲那邊街道“炸了”。
假母王氏一把推開門,大驚失色,對著團團說:
“那蔡佛奴拐帶住住,往禁苑北衙跑了!”
王團團最初驚愕下,但很快反應過來,八成又是高郎君的杰作。
她便和假母一起奔到中曲街口處,迎面正好是蔡佛奴拉著輛犢車,上面載著蔡母和住住,還有些家什行李,而住住衣衫不整,羞紅著臉掩著衣衿,“團團阿姊后會有期!”這句話說著,蔡佛奴就一溜煙地拉著車,直出平康坊北門,不知蹤影。
宋住住和蔡佛奴家在中曲街道上挨著,宋雙文正坐在自家門前,呼天搶地,但卻擠不出幾滴淚來,一會兒罵佛奴色膽包天,一會兒罵蔡母教子無方,一會兒又罵住住不中留。
王團團跑到那里,只聽到街坊們問到底怎回事,雙文便說昨日她去城郊踏青,住住因身體不舒服呆在家中,那打脊天殺的蔡佛奴就自兩家墻下的狗竇里鉆過來,奪了住住的本元,現在更拐她去了北衙。
還沒等雙文哭訴完,只見郭小鳳帶著群惡少年,耍動滿臉橫肉,都要哭起來,直顧跑到住住家門前,接著就大喊“住住呢”!
雙文立刻做暈倒狀,倒在名女街坊的懷里,急得郭小鳳直跺腳,不一會兒后名惡少年大哭起來,從住住房間里榻上,找到塊絹布沖出來,上面碧血宛然,在小鳳眼前飄揚,就如面鮮艷旗幟般。
“住住,住住的本元......真是,真是,痛煞我也!”小鳳牙齒咯噔下,眼睛翻白,在眾位惡少年的驚呼里,仰面倒在了街面上。
“渠帥,渠帥!”惡少年們抱住昏死過去的小鳳哥,大呼小叫。
王團團牽拉著假母,貼著曲巷的墻面便準備回去。
結果又是團煙塵揚起——同樣滿面橫肉的郭鍛黑著臉,帶著群不良人飛奔而至,待到近前,直接一腳狠狠把兒子踢翻過去,大罵道:“丟人的廢物,你先前給了宋住住提親書儀,還有聘禮五十貫錢,現在住住與人私奔,是拐帶良家婦女,還不快給我追,抓到他倆追回聘禮錢財,再械送到京兆府亂棒打死!”
誰想被父親一腳踢醒的郭小鳳嘴角流血,抱著郭鍛的大腿,仰起面真摯萬分地父親說,“我不要打死住住,我要原諒她,繼續娶她為妻,包容她的過去。”
郭鍛當即叉開五根鐵棒般的手指,生平第一次,一巴掌把兒子的鼻血都打出來,接著將他踢開一旁,大呼著帶著不良人和惡少年,順著平康坊的北門,急追蔡佛奴而去,“他拉著車,跑不快的,給我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