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子的脾氣來得快,去得更快,很快竟兒就屁顛屁顛地跟著阿母及小姨,走到阿父的書齋門前。
“到底何事呢,阿姊?”搖動紈扇的云和是云山霧罩的。
云韶神神秘秘,但又有點憂心地引她走入書齋當中,而后指著書架上的一封卷軸,低聲說你看。
云和望去,只見此卷軸為菱形錦綾側邊,內襯白藤紙,烏木軸,外系青絲繩。
一看便是富貴人士家所用的。
“這......”
“霂娘,你看看封。”
此卷軸的封,其實就是絲繩上拴著塊玉色牌子,鐫刻著“知為鏡鑒,和為粉澤”的字樣,而后下面落款為“皇唐唐安郡公主”。
云和眼睛瞪得溜圓的,用紈扇捂住嘴巴,“是唐安公主給姊夫的?”
云韶急忙點頭。
若是平日里芝蕙拾掇的話,她肯定會不動聲色地將這個卷軸給收起來,不對主母聲張。
畢竟芝蕙是既會討主母的歡心,也不會讓三兄難堪。
湊巧今日芝蕙不在,云韶才察覺了這個卷軸。
“好啊!姊夫和公主有私情耶?”云和開口說到。
沒想到沒想到,姊夫當初不是逃了公主的出降嘛,可誰想而今又藕斷絲連來著。
不過轉念一想,她又勸說阿姊道,“細想起來又不太可能,姊夫若是和公主有私情,這卷軸肯定會藏在上鎖的匣子當中,姊夫堂然將其擱在書架上,并沒有啟封,應該是問心無愧的,阿姊豈不聞山濤束絲的典故?”
山濤束絲,即是西晉時有個叫袁毅的人,到處行賄求官求名,后來也送給山濤一百斤的絲,山濤接下來后,連封也沒啟,將其束之高閣,后來袁毅事敗,他當初行賄之人無不被召到廷尉那里審訊,等到找到山濤時,山濤坦然將當初袁毅送的絲取出,人們一看,封記完好無損,絲上落滿了灰塵。
“霂娘啊,現在我關心的不是你姊夫的想法,崧卿我當然信得過,我......”云韶也舉起紈扇,姊妹倆頭碰在一起,“我關心的是這公主到底送給崧卿什么東西,是信,是文,還是其他的?”
云和想了想,低聲說“阿姊不好問姊夫的話,我來問。”
“好好,勞煩霂娘了——啊,竟兒,你這小狗頭!”云韶當即喊了出來。
姊妹倆望去,當即呆住。
就在她倆切切商量事情時,調皮的竟兒已徑自走過來,將那卷軸上的玉牌連帶絲繩,刷得掙斷扯開,玉牌墜地,卷軸散開。
內里好像是卷仕女圖畫。
“這如何辦?”
“阿霓,我回來啦!”恰巧此刻,外面棨寶歡快的叫聲響起,高岳喊著這句話,聽聲音已到了庭院處,看來他已結束今日的視事,歸來了。
“為之奈何?”云韶惶急,現在她倆若是說這畫軸是竟兒扯開的,反倒會弄巧成拙,“你姊夫是個精明人,他絕對不會相信的。”
云和也很緊張,她蹲下來拾起那副畫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