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善,如今罷防秋,靜謐淮西、河朔、淄青,護衛漕運來的稅米、鹽利,再加上西北、靈武營田,朝廷左右藏、戶部司、延資庫積蓄不下五百萬貫,若等今年兩稅錢糧至,可得一千萬貫錢。馬上整個軍事,朕加你為行營長史,和譚知重一起勾當(皇帝這次總算懂得權力下放,威望我收的道理)。”
高岳便擬畫說:臣請罷“食三倍出界糧”(之前提過,唐朝方鎮兵馬奉朝廷指令出征后,就要享受三倍于平日的口糧和酒肉),如今西北各鎮,將兵增加俸祿,射士又有田產,此項政策早已不利征戰,先前許多方鎮出兵,離界僅一兩里路便屯營逡巡不前,只知索要出界糧,玩寇縻餉,出的也多是老弱病殘,罷廢“食三倍出界糧”舊政,和先前廢防秋一樣,是大勢所趨——如此千萬貫錢足夠支撐十萬大軍出外作戰一年。
“一年時間,能不能徹底踏平黨項?”皇帝很關切這個時間問題,不要打到最后,鬧得和昔日河朔平叛一樣的結局。
高岳笑著給皇帝說:
設行營,未必是要前后左右軍一起出征,不過是要讓各方鎮,也包括關東那些桀驁的方鎮知道,應當尊重我朝廷,尊重圣主,這天下的軍隊,應該掌握在陛下你的手里,聽從你的節制,天經地義。
這下皇帝恍然撫掌,連說“如此說來,設行營、平黨項本身不足以讓朕歡喜,由此諸節度使諸方鎮知尊崇朝廷,畏懼我朝廷威嚴,朕方歡喜。”
“是也。”
而后高岳就獻出具體的謀劃——對黨項,要先分裂挑唆他們,讓他們自相殘殺,然后陛下先設行營,以臣為長史、押蕃大使,臣只用義寧、定武及邠寧軍即可,先替陛下收慶州東山黨羌,而后再滅渭北六府黨項,再由陛下指麾行營諸軍并力,北進白于山,徹底踏平平夏黨項,如此計算的話,最后陛下御駕親征,大約三月不到既能功成(也就是最后來個武裝游行彰顯彰顯),何用一千萬貫錢?
非但用不到這么多錢,臣保證此戰結束后,可替朝廷收黨項丁口三十萬,戰爭的成本不出三年就能全都收回來。
“好,好!”皇帝眉飛色舞,指著高岳說,今年高三你就安心在西北營田,通暢水運,明年朕說到做到,平黨項的事全權委托給你。
“平完黨項后,朕正式拔擢你為執政!”
高岳不慌不忙,說謝陛下,不過臣還有一事要奏對。
“何事,快說。”
“如今春闈還未開,臣請陛下,將進士科、明經科合而為一,并在其后急開制科。”
“這是為何?”
“天下攘攘,缺的不是府尹和刺史,缺的是真正理人的縣令,尤其西北。”高岳如此說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