韋皋說話算話,當場揮毫潑墨,寫了封書信。
段進儀是懂漢字的,只看信中韋皋承諾,只要異牟尋能夠背離西蕃、倒向我唐家,我唐天子愿重新冊封贈其世襲云南王的資格,兩家會盟立碑,永世友好,互通商貿;另外,如云南由此遭西蕃侵攻,唐家東川和西川兩大方鎮必將出兵援助,義不容辭;一旦會盟,兩家在清溪路以會川為界,在石門路以馬湖為界,此次圍攻馬湖鎮的東川兵,馬上我一紙書信,讓他們也全部撤走,此后永不更替變動。
韋皋的言下之意是,黎州和巂州的歸屬絕不在談判桌上,理應作為此次出征的戰利品,歸我唐所有。
可段進儀卻另外有心思,或者說他代表的也是南詔的心思,那便是企圖在驅逐西蕃后,占有天險巂州,以便依托大渡河和清溪關,防備唐帝國。
于是乎段進儀便說,“不勞二位元戎對登臺城勞師動眾,我南詔王馬上即可渡西瀘水,奪取巂州。”
聽到這話,韋皋莫測地笑笑。
而高岳則出面,很真誠地對段進儀說,“如此也好,西蕃新敗,異牟尋在西瀘水那里擁精兵數萬,可奪三阜城和登臺城。”
等到段離去后,高岳和韋皋同時笑起來。
高岳拾起方才韋皋的書信,上面段進儀也署名了,以求異牟尋的相信。
“段進儀的畫押署名,我幕內的渤海楊曦完全可以仿造得惟妙惟肖。”接著高岳很有信心地說到。
“我西川可以提供裝信的銀函。”接著韋皋剪下了燭花,“我們此次出征的目的,完全達到了,剩下的就讓南詔和西蕃在巂州這里繼續纏斗下去,待到下次我們再坐收漁翁之利。”
下次,韋皋口中的下次,高岳實則已和他達成默契。
也就是高岳獨當一面,統制皇帝的行營,剿滅北面黨羌后。
那時,巂州肯定會像個熟透的蘋果般,落在他倆的手中的。
“我唐先前對付異族,總是喜歡扶植一個,打壓另外一個,結果滅了其中一個后,卻發覺扶植的那個又成為大患,現在便利用這巂州,讓南詔和西蕃互相猜忌下去好了,打死南詔除南面的邊患,打死西蕃除去西面的大敵。”高岳的想法,和異牟尋一模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