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許,也許是華亭慘敗后的俘虜,都混在一起?”論莽熱辯解道。
赤松德贊狠狠將酒杯擲在地毯上,怒吼說,華亭之戰的俘虜,全在渭水北原被高魔羅給屠戮殺害掉了,哪里還會有遺留!
論莽熱索性裝死,只是說不知。
赤松德贊惱怒異常,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,指著門庭外,叫論莽熱滾回去。
接著當他走入帷帳時,他的王后蔡邦靠過來,方才她始終在其后偷聽,便趁機說論莽熱和那尚結贊一樣,都是腦袋上該懸著狐貍尾巴的懦夫,贊普您應該褫奪他的告身和章飾,沒收他所有的財物、奴隸和牲畜,然后把他流放到荒無人煙的鬼地去,以儆效尤。
這時赤松德贊臉色鐵青,長嘆聲,對蔡邦王后說道“三尚四論”這些家族,哪里可能輕松翦除掉?接著他又說“如今安西北庭的唐家軍鎮,又得回紇相助,足以堅守;而云南方面,異牟尋同樣首鼠兩端。我大蕃不得不從以前的急攻唐家直搗長安的策略轉變過來,要思量長遠的相持計劃。”
最終赤松德贊下令,接受俘虜的交換,并由東道大論尚綺心兒主持,和唐家罷戰議和,水洛川地區劃作“閑田”,務必要讓那高岳答應,不能在水洛筑城。
等到尚綺心兒的使者,翻越了隴砥的安戎關,經由汧源城開始向鳳翔府進發時,邠寧兵馬使范希朝奉節度使吳獻甫的命令,領著一將的將兵兩千人,來到岐山,接受高岳的統一操練。
鳳翔府百通坊大校場的射亭中,高岳端坐其中,檢閱其下義寧軍八千將兵,和定武軍來到的五千將兵(大部分是騎兵和騾子兵,外加部分飛山五營的砲手),再加上范希朝的兩千邠寧兵,共一萬五千人,都被授予不同色的大旗,環繞射亭而站立。
“入秋后,對慶州剿撫并用,只需這么些常備的將兵足矣,到時再得論惟明、高崇文的兵馬支持,一冬即可畢功。”高岳看著其下校場上士馬如云、旌旗如林的雄偉景象,很有信心地對旁邊的高固、張敬則說到,然后他站起來,低聲囑咐說:“右營大軍的真實動向、策略,和京師、興元的聯絡,自即日起,都從戎機衙走,有泄露消息者,定斬不赦!”
“唯。”高固、張敬則兩位都知兵馬使即刻受令。
此刻數名游奕踏著射亭旁側的蹬道,手持文書而上,接著半跪在高岳前,稱尚綺心兒的使者已到汧源。
高岳哈哈大笑,而后返歸軍府,請來韋倫,說尚綺心兒的使者來得如此急,想必我倆合議的離間之計已然奏效。
韋倫也十分高興,然后就問高岳說:“那從巂州俘虜的那位西蕃叫浪息曩的籠官,被大尹您看中的,是否......”
高岳便說浪息曩暫且不歸還,因為他有更大的用處,等到恰當時機我會讓他發揮最重要的威力,而現在就得看韋中丞你的手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