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馬燧和崔漢衡也哭起來,接著謝高岳說,若不是您在西南巂州血戰拼搏,我們哪里能有今日。
于是筵席上,諸位說一句,哭一句,淚流得比酒還多。
撤席后,高岳特意單獨和馬燧留在院中,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告訴他。
馬燧心中也清楚,不等高岳開口,便率先說,“太原尹、河東節度使是不保了,對不對。”
高岳點點頭,說河東是重要的藩屏方鎮,不能一日無節帥,所以仆射失陷在蕃地后,圣主就讓李自良接任。
馬燧默然,十分落魄。
此刻高岳很謹慎地望望周邊,低聲對馬燧說,那張延賞插手儲君的事,仆射也該明白......
馬燧當即色變震恐,不住地發抖,他知道自己現在要面臨的問題:
一.他和張延賞是盟友關系,張延賞當初攛掇要廢太子,哪怕他沒有參與,也是百口莫辯,現在皇帝據說準備要撤還靈武大都督康日知,自己也難免秋后算賬;
二.西吉劫盟,喪權辱國,不管如何說,他也負有第一手的責任,皇帝要是怪罪下來,禍及子孫都未可知。
果然事情是嚴重的,高岳告訴他,不但張延賞現在被勒令蟄居,遭到皇都巡城監的日夜監視,另外尚結贊在劫盟后,還散播謠言,稱西蕃用金子和胡椒賄賂過仆射你。
“謠言,全是謠言!”但馬燧心中明白,他確確實實收過區頰贊的賄賂,自己在京城安邑坊的那所豪宅,所費不下昔日鎮西將軍馬璘,怕早上了皇帝的黑名單。
還是高岳給他吃了顆定心丸——這位新貴給馬燧封書信,說如今靈虛和義陽兩位公主得寵,我寫封信給她倆,馬仆射可家宅平安,勿憂。
不久馬燧惶惶乎,持著高岳的信件,回到京師當中。
河東軍鎮已不在他手中,他沒了威勢,躲在安邑坊的甲第當中,盼著皇帝能召見安撫他。
可不好的消息很快傳來,皇帝召見崔漢衡和呂溫等,加以慰勞,并賞賜許多財物,并許諾馬上讓崔去某風景優美的大州為刺史,而呂溫則擢升為殿中侍御史,但卻把自己冷落在一旁。
接著更恐怖的消息到了馬燧耳朵里。
義陽公主的宅第就靠著張延賞旁邊,結果義陽說自家太窄,讓數十五坊小兒圍住張延賞宅,聒噪著叫張延賞家賣地給公主家。
原本就臥病在床的張延賞,更是吃了驚嚇,便讓兒子張弘靖出面,和義陽公主理論。
結果吃了個大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