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籠官破口大罵說,你不是當初被驅趕的漢兒軍嗎?你們在華亭城下填了溝壑,你們妻兒全都被送入田莊、家坻里日夜勞作,怕早就化為白骨了。
“直娘賊!”郝玼怒目圓睜,直接把這籠官扔翻在地,一橫刀對著心窩子扎下去,血順著刀刃和刀身爆裂炸出,對方頓時七竅迸出血來斃命——可郝玼猶不解恨,低聲怒吼著將其頭顱砍下,而后又開膛破肚,將其內臟生吃個干干凈凈!
七千蕃兵俘虜,一夜晚間被雄祁和其他山水寨義兵們屠去十之**,僅有一些命大的,混著尸體游過湟水,躲入河州邊界的積石山中去了。
“簡直是胡作非為。”當金城關帳幕里的高岳,聽說雄祁軍殺俘,甚至還發生了生吃蕃子的行為后,驚愕無比,接著就拍著案板,是怒發沖冠。
在場的僚佐和三衙們,無不斂聲肅氣,不敢應答。
只有旁側的神策中尉西門粲不疾不徐,起身說:“那個仇池山城寨使郝玼居然生吃了名蕃子?”
其下站著的數名士兵抱拳說是。
“奇哉,奇哉,馬上向大明宮圣主呈報此事。”西門粲居然要把郝玼當作個典型來樹立。
“十二郎,這種慘絕人寰的事,就不要再提及,恐驚嚇了圣主。”高岳便想阻止。
“唉,圣主駕馭天下君臨萬邦,豈能因為這種事而驚倒?三兄你是多慮了。”
正在說話間,便又有傳令來,稱東道大論尚綺心兒有密使至。
很快,獵拓迷拜伏在高岳、韋皋和西門粲的前面,“大論有言——成、秦、渭、會、疊、宕、蘭各州任韋、高二位連帥取,只求保鄯、河、廓、洮四州即可。另外大論愿與二位結為兄弟,保唐軍側翼,使二位連帥再取河西的甘、涼、肅、瓜各州。”
高岳啞然失笑,將地圖排在獵拓迷的眼前,“成、秦、渭、會、疊、宕、蘭已盡入我唐囊中,豈有尚綺心兒再以此數州討價的道理?本道先前說過,讓尚綺心兒在河湟待我,如果其敢在洮水或湟水地界與我一戰,那便堂堂正正來戰,如果不敢,還是盡早棄土,遁入山險為好。”
這時獵拓迷般直截了當說:如二帥想要鄯、河、洮、廓四州也可,但不希望是從大論手里丟的。
“哦,這是什么道理?”
“馬上贊普談和罷戰的使節便至,請二帥從贊普使節那里索求四州。”
“如果贊普的使節不同意呢?”
獵拓迷的臉上頓時浮出諂媚來,他代表尚綺心兒對高岳、韋皋保證:“大論已離鄯城去了鐵刃山石堡城,走時不敢傷害當地唐人半分毫毛,所以就算贊普使節不允,二帥也可長驅四百里,盡取這數州地,責任也只在贊普肩上,便不在大論身上。”
聽到這里,高岳不由得在心中慨嘆:
尚綺心兒啊尚綺心兒,我可舍不得讓你死,你一日不死,西蕃垮得便快一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