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日后,書信送到城內,元誼拆開后,見到渾瑊和李緘的署名,知道是朝廷以渾瑊為帥,又以李緘為旗幟,要來招降自己,因擔心擾亂軍心,便不敢與麾下將士一起看,私自讀完后便把信件焚燒掉,然后召來數名心腹虞侯,對他們說:“我鎮守洺、邢、磁三州多年,朝廷未有寸功之賞,司空薨后,我本意能得旌節,與你等同富貴,可誰想卻被王延貴(王虔休)那廝賄賂宰相和中貴人,捷足先登。我等不服,才有今日的事,現在朝廷以渾侍中為招討使,恐對我臨洺用兵,現在只有魏博的田緒能救這里,你們晝夜奔去魏州,請求田緒派軍來拒渾侍中。”
等到元誼的虞侯剛剛乘馬往東而行時,皇帝再次派來中使第五守義,同樣來到臨洺城中,說要宣讀陛下的宣諭。
元誼便在府中坐床,讓第五守義當著眾將士的面朗讀。
第五守義展開麻紙,大致的意思還是告誡元誼、李文通、夏侯仲宣等昭義軍山東軍將,放下對朝廷的猜疑,不要搞割據,只要你們愿歸順,陛下馬上賜錢帛十五萬貫,所有軍將也都會加官進爵。
當即府內的各位都鼓噪起來,元誼起身,伸出手來,示意所有人安靜,接著他就憤然對第五守義說:“我等本來要求的是昭義軍的旌節,現在陛下決意不與,非得給王延貴;那我等又希望陛下能在三州,讓我元誼獨立開府建牙,可陛下又不允。這種朝廷,沒有讓我等效忠的必要!自即日起,我們不奉長安的規矩,只奉河朔的規矩,追隨魏帥去!”
所謂的魏帥,即是田緒。
于是李文通等在場的軍將,也都攘臂應和,說“去投魏帥,給我等謀個好前程。”
第五守義知道,這群昭義軍鎮守三州數年,思維也被“河朔化”,動不動就要兵變割據,便還希望勸誡元誼。
然則元誼決然揮手,一群將士上前,將第五守義趕出了臨洺城的軍府。
“傳令下去,完固城防,準備引洺水灌入城壕堅守。”結果元誼剛剛下達此命令,就有數人連滾帶爬,伏在軍衙下,對他報告說:
滏口,滏口處,出現大批朝廷官軍旗號。
“是誰的部伍?”元誼悚然。
“咸寧郡王,渾侍中的。”
該死,原來招降的書信不過是煙霧彈,渾瑊的軍隊是和信件一起出發的。
元誼措手不及,這時又有一名虞侯,急匆匆騎馬而來,同樣伏在軍衙下,“邢州刺史馬正卿,已降了官軍。”
“可惡!”元誼是勃然大怒,同時又十分驚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