俱文珍當時就明白了。
李萬榮是看局勢忽變,也沒法子再暗中和淮西沆瀣一氣,出于強烈的求生欲才來表態的。
于是俱文珍趕緊上前,鄭重而誠懇地將李萬榮扶起來,“河陰轉運院那邊......”
李萬榮立刻拍著胸脯說:“本來仆讓劉逸淮領一萬兵,是要去保護河陰院的漕運,現在既汲公已大破蔡賊,又降服李師古,那么仆正好把這一萬人抽調出來,增援官軍戰場。”
“那江淮八道的賦稅輕貨......”俱文珍又問。
“仆也不知道到現在楊子巡院和鎮海軍韓洄,為什么還不發船?真是急死仆了,須知這朝廷百官和汲公幕府的大軍可都如新生嬰兒般,嗷嗷待哺哇!”對此李萬榮是痛心疾首不已。
于是俱文珍點頭,取來監軍印,將出動宣武軍至陳許,且下達指令給汴州巡院的文牒皆蓋印,讓里面的院官們趕緊和東南方向聯絡,讓進奉船入漕運,往東都和京師發送(宣武軍的威脅已排除掉了)。
得到俱命令的汴州巡院,立刻派出數艘小船,沿汴水往東南而去。
而原本屯營在巡院附近,虎視眈眈的宣武兵,至此也都陸續離開,臨行前還不忘對里面的倉廩投來貪婪和兇殘的目光。
城中信陵亭中,李萬榮正和兒子李乃,及數位心腹軍校在密謀。
因高岳同時還送來信,是專門給他的,大致內容如下:
“現在東都、汝州、陳許及鄧唐隨的戰線已然穩固下來,我便不打算留在東都,而是要走汴水,前往所領鎮的淮南,至彼處后準備將理所從揚州,遷徙到壽州,劃一指揮各鎮對淮西吳少誠的進剿。”
“那高岳要來過境,該如何!”李萬榮緊張萬分,從水墨屏風處轉過臉來,詢問麾下諸位的意見。
“不如......”
“你腦子里除了刺殺,還能不能有點別的?沒看到吳少誠就是因為做了這件事,現在陷于被整個天下圍攻的境地?”李萬榮斷然打斷了兒子的進言。
李乃只能閉嘴,抄著手退在旁側。
“巴結,希迎,諂媚。”這時一名軍校上前,連說三個字眼。
“嗯......”李萬榮若有所思,就說我和那劉昌,曾經于華亭和高岳聯手,不過我實在不曉得他喜好什么。
“錢帛......”
李萬榮咋了下舌頭,說高岳當節度使時,管下的定武軍和義寧軍居然只有十分一的虛占和掛籍,還聽說每年好幾萬貫的雜給錢,他要么贍養軍屬,要么給貧戶墊付兩稅錢,要么給捐給學宮了,可見他不是個貪財的。
“那犬馬?”
聽說汲公倒是養過,然則都是自宅女眷玩耍用的,也沒用來打獵啊,汲公也不甚喜歡田獵,至于馬,咱們宣武鎮也找不到比那個什么南詔大厘雪更好的了。
“字畫珍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