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少陽便主動出列,說阿兄,我愿領軍。
“好,好,全托付給你了,全托付給你了,少陽。”吳少誠頓時老了十歲,不但駝背,嘴角且耷拉著,不斷摁著吳少陽的肩膀,幾乎是哀求的語氣。
但不管如何,吳少陽忽然分出五千兵馬,離開郾城和凌云柵,轉而往南而走,還是在整個淮寧軍的營地里引起巨大騷動,不少軍將都感受到了局勢日益惡化,各種各樣的消息也是層出不窮:
高岳的大軍轉瞬要來郾城;
一股官軍自潁州入,已盡取汝南以東的地界,當地百姓全部投降了;
朝廷正從河隴調撥更多神策軍來,圍攻我等;
那董重質的奇襲隊伍,走到襄城處便遭到伏擊,已全軍覆滅了。
得知軍心浮動的吳少誠,勃然大怒,暗自找到李元平說:“這些人對前途悲觀,我們得立威,來凝固人心士氣。”
李元平是惡從膽邊生,他就慫恿吳少誠說:“推官楊元卿辜負節下的恩義,賣主求榮,若官軍來時,就在凌云柵處將他的妻兒公開碎剮,既可震駭官軍,且能沮我方人心思變。”
吳少誠也答應下來。
然則這種喪心病狂的小算盤,根本無法逆轉淮西的頹勢。
李憲、周子平在光州橫掃,連下十余砦柵,沒費什么力氣就光復固始、定城,當地軍卒、百姓降服者三萬多,李憲一一加以安撫,讓其歸鄉務農;
鄂岳的嚴震也沒讓朝廷失望,武昌軍已攻下安陸城,并開始往申州挺進;
唐鄧隨于頔破文城柵,斬俘千余,隨即又開始奪取吳房、朗山,自西距離汝南城不過一百五十里,另外分遣一支兵馬自隨州,奪四望。
現在,吳少誠所能控制的地盤,只剩下郾城—上蔡—汝南—新息這條南北不過三百里的狹長地帶,隨時都能被官軍包抄分割,逐個攻克殲滅。
不久后,杜黃裳坐鎮臨潁的龍肝崗,親自責令神策忠武軍、龍驤軍、鎮義軍、河陽軍、東都防御軍,強渡小溵河,再度攻凌云柵。
周回三十里的龍肝崗,旌旗蔽日,軍容雄壯,前哨的兵馬已抵小溵河的北岸,只等杜黃裳下令便涉水攻過去。
這時候汝州、東都都有驛吏來報:襄城處,出現大批淮西的騾子兵,看樣子要繞過官軍在許州的陣勢,直撲東都。
一時間,諸將無不慌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