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好好,于是數千人一同去。
很快這群被揀退的鎮兵就占據了揚州官河兩岸,在樓宇瓦肆間搭起窩棚來,然后開始橫在河道上,強逼來來去去的船只雇傭他們“搬貨”,其實付錢了也不搬,但是如有誰敢不付,就大肆出手毆打,有的船只運貨在官河上,走了不到五六里,貨物就被“搬上搬下”七八次,便如毒瘤般梗阻在揚州城的命脈上,嚇得四周的商賈這一兩日都不敢行舟。
“豈有此理!”高岳曉得,必須得把這群兵痞給整頓好,不然揀退制度便根本推行不下去。
“衛公暫且息怒,這群蛇鼠占了長街,彼處多有貨棧錢柜,還有樓院甲第,揚州城的繁華都在那里,若是派遣武毅軍強硬彈壓,炮銃齊飛,恐怕會讓其毀在戰火當中。”顧秀、元洪,包括韓愈在內,都起身請求高岳冷靜處理此事。
高岳便說:這件事我自有辦法。
而后高岳招手,讓顧秀和自己立在食堂的墻角下,帶著疑惑問到:“這些鎮兵的背后,有無人暗中支持?”
顧秀很低聲地說:“似乎有鹽商賣米給他們,且賣得很低,等同于送。”
“這群蛆蟲,自作死耶。”高岳冷冷地說,決心已定。
次日平明時分,鬧事的鎮兵呼啦啦,一群猬集在螺螄橋,攀爬到橋梁或船桅高處,往北望去:只看到旌旗招展,甲胄森嚴,“武毅軍中軍從子城中書門出來啦......越過濁水啦......”
那邊,“武毅軍右軍從參佐門那邊來了......”
同樣的另外群鎮兵都窩在城南太平橋處,看到武毅軍的左軍從官河南口,列隊進入到萬歲橋處,距離自己不過一里半,也無不膽寒。
半個時辰后,武毅軍從西北、東北、正南三個方向,將亂兵們壓迫在七八里長的官河長街間。
混亂里,有亂兵高舉著火把和草束,狂呼:“不要慌,這長街邸肆寶貨錢帛堆積如山,何止百萬千萬貫?那高岳若是敢來強的,我們就縱火,燒它個干干凈凈!”
“對,不用怕!”數千亂兵叫囂著,然后讓家人躲在窩棚當中,找出各種點火器具和搜羅來的市井武器,兩頭收縮,最后全部盤踞在中央地帶。
這時揚州城長街里的百姓、商賈、匠人、娼妓都尖叫失聲,拖兒帶女,夾著值錢的細軟箱篋,自長街內往外跑。
武毅中軍千余將士,手持著火繩晃悠的神雷銃,披著厚實的西蕃式鎖子甲,沿螺螄橋兩岸展開陣勢,橋梁上則立著撞命郎,將貔貅旗和騎馬的高岳圍在中央位置。
秋季時分,官河上并無舟船,薄涼的霧氣翻涌彌散,在雙方如雨般的火把照耀間橫來移去。
武毅軍方面,戈戟豎起,旗幡獵獵,神雷銃則全部端平,外六角內圓的銃口悉數照準著亂兵所聚集的方向,場面萬分緊張。
場面暫時很寂靜。
良久,高岳朗聲說到:“兒郎們如此何為?大家為兵,不過是求口飯食,現在被揀退,軍府也補足了錢和布帛,此后各謀生計,也不失為件美事,為何要阻斷漕河,強行勒索商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