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陵山麓處,武毅軍老練的炮手,在炮口尚發熱的時刻,用絲帛包覆好第二顆炮丸,推入到炮膛當中,毫不猶豫地趁敵方混亂時機,急速地齊射了第二輪!
又是四發炮丸飛至,同時兩翼掩至的武毅軍神雷銃手,將預先裝填好的火銃,用短鏜架起,也密集射出一輪。
交錯冒火的炮丸、銃彈間,武毅軍的步兵幢隊,挺著密密麻麻的長矛,已抵近到了敵方五步開外了。
最前列的一名武毅軍幢頭,是親眼看到發冒著火焰的炮丸,呼嘯著在雙方陣隊間那狹窄的區間里,飛了過去。
炮丸掠過后的剎那,兩軍矛刃和矛刃,刀鋒和刀鋒,弓弩和弓弩,激烈急速地碰撞交織在一起。
一刻鐘不到,李锜的挽硬、蕃落兵就被武毅軍殘酷迅猛的白刃戰,給打垮了!
血的事實證明,李锜重金厚養的這群亡命技擊人士,在操練嚴格、體制規整的武毅軍面前,根本不堪一擊。
“對方的表現,尚不及黨羌,勿論西蕃。西蕃最勇悍,雖臨炮而陣法不亂,黨羌亦會防炮;只有李锜兵,既懼炮又不知守御策,短兵時又只會浪戰,一番血勇后,難以為繼,即土崩瓦解矣。”
這是后來親睹戰場的郭再貞自己的總結。
號稱能拽六石強弓的李均,喝斥不住敗兵,結果遭武毅軍神雷銃手齊射,于馬上面額被流彈,兜鍪顱骨全裂,墜馬而死,沒能來得及發一枚箭。
李均戰死后,挽硬兵悉數潰逃。
而這時落星山南的大道上,明懷義見蔣陵廟的紅旗搖動,便領兩營八百突騎,人馬披甲,疾馳而出。
因丹陽軍的叛變,李锜左翼陣線門戶徹底洞開,武毅軍騎兵暢快地穿過來,頂著箭矢和銃彈,手持長槊、狼牙棒和樸刀,突入到李锜蕃胡兵的陣中來。
這群蕃胡,多是營州、渤海那邊,渡海到浙西浙東來討生活的,仗著副胡人相貌,蓄大胡子,把頭發梳成鮮卑式的虬須形狀,奇裝異服,自吹自擂而已,平日里欺負劫掠良善百姓還行,可到了搏命沙場上,瞬即就被重甲怪物般的武毅軍“犁式沖鋒”給切割貫通得七零八落,接著就是慘遭武器、馬蹄的踐踏和收割。
薛頡策馬挺槊,奮勇迎戰,結果和明懷義打了照面,明懷義披頭散發,單手揮鐵锏,一擊將薛的長槊給撥開,復手再一擊,把薛頡連頭帶脖頸擊得粉碎。
落星山、幕府山下戰場,李锜所厚養倚重的挽硬、蕃落兩屯親隨兵,一下子便被武毅左軍的沖鋒給擊敗,枕籍而死者紛紛,尸體連臥十余里,有的窮途末路下跑到大江處投水自盡,還有的倉惶逃入鄉野里,卻被義憤的百姓打死、抓捕,交到武毅軍的手里。
最終只有公孫玠帶十余騎,還護著李锜,往京口敗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