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果在渤海國,高元度聽說唐家發生內亂,就讓判官內藤全成帶著八十八人回日本,自己則和其余十人,繼續往唐國走,最終終于見到肅宗皇帝和藤原清河。
但這時唐王朝不干了,對高元度說現在全國各地都在打仗,放河清回國,路上十分危險,所以不能讓河清跟你走。
唐王朝的真實目的,其實是以河清為“人質”,要求日本貢獻武器,來補充對叛軍作戰的所需,特別是可以用來制弓的牛角:于是高元度便只好到蘇州,當時的蘇州刺史李岵為他造了艘八丈長的海船,還讓浦陽的折沖都尉沈惟岳統帶水手九人,護送高元度返歸日本。
高元度和沈惟岳到日本太宰府后,當時日本立刻在各道搜集了七千八百只牛角,用船送去唐國,支持唐王朝的平叛戰爭。
可次年渤海國的使者王新福來日,他告訴日本政府:
“如今李唐的玄宗、肅宗兩位皇帝都駕崩了,廣平王(李豫)繼位,谷物荒蕪,人民相食。而反抗李唐的安祿山雖死,可史家的史朝義卻登基成為圣武皇帝,人民無不依附,圣武皇帝的軍勢極為強大,李唐的襄陽和鄧州都被其攻陷,如今李家所保留的地盤只剩下蘇州一地(????),以后朝貢就十分艱難了。”
不管王新福出于何種目的編造了這番話,可日本卻信了,此后很長時間內不再派出遣唐使。
而沈惟岳便只好留在日本,最終歸化為五位的官員,吃起了天皇的俸祿。又過了十七年,日本以小野石根為遣唐使,到了長安,才知道藤原清河已客死在唐土,只留下個與唐婦人所生的女兒叫喜娘的,于是小野石根只好把喜娘帶回日本去了......(途中小野石根和伴同的唐使節趙寶英遭逢颶風死難,倒是喜娘安全漂去了肥前國天草郡)
“不知而今唐國如何了?”說到最后,清海惟岳是老淚縱橫,哀求張熙告訴他故土的情況。
張熙的語氣這才緩和下來:“燕賊早已被削平,史朝義的幾位部下也都恭順了長安,朝廷在淮南、淮西設‘淮海行中書省’,以高衛公為宰相知中書省事,我在其麾下為飛棹使,節制水師海船;至于你的家鄉越州,如今也并入到江東行中書省了。”
“江東行中書省?不曉得會府在何處?”
“上元金陵。”
“金陵是宣歙地,如何管我越州?”清海惟岳雖離國三十余年,猶自憤憤不平。
張熙說這點暫且不談,高衛公這次遣送我等來倭國,就是希望與倭國友好通商的,可這位藤原仲成卻百般不愿,不曉得是什么意思?
“唐也和我新羅復通海路了!”旁邊張保高對清海惟岳如此說到。
于是清海惟岳頓時浮現不安的神情,便轉身對坐席上的藤原仲成復述如此如此。
藤原仲成的怒氣更顯,便說到:“速速將衛國公贈物擺出來,然后請諸位歸國,絕不能將污穢的病氣帶入到建禮門中。”
所謂的“穢氣”,就是大陸或朝鮮半島流入進來的天花、流感等疾病,之前日本天皇接見渤海、新羅使節時,許可使節進入宮殿內里的建禮門,可卻在京城多次引起瘟疫,許多皇族、公卿都染病嗚呼,故而日本朝廷對“穢氣”是十分敏感抗拒的,現在也作為拒絕唐船使團進入平安京的借口。
首次談判不歡而散,雙方坦誠交換了意見,但沒有達成任何建設性結果。
難波津的某處沙洲,張保高有意詢問空海和尚,為何說到唐和新羅恢復關系后,這藤原仲成的反應如此激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