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果還沒等孟元度反應過來,洛真卻坐不住,急忙勸阻明巨萬說:“不,不,只請你不要吟他作的詩……”言畢,洛真就將雙手闔在自己胸前,像是心被刺了下,靜默不語起來。
這時明巨萬居高臨下,望著嬌小楚楚的洛真,在心中嘆口氣,“唉,這些雌性,別說人了,就是貍奴,都不得不屈從在阿爹的淫威,不,是淫蕩之下。”
可聽到這四句后,孟元度眼睛一亮,接著哈哈笑起來,對明巨萬做出個請的手勢,數人立刻踱入到雅閣里,叫爆炭添置幾根蠟燭,居然密切商談起來。
深夜后,孟元度連飲數大爵美酒,隨后才帶著一身酒氣,醉得不省人事般,被仆役扶著出了西里。
那邊汴州轉運院,依舊火把密集,前來監察漕河的宣武牙兵,不斷輪崗,毫無懈怠。
同時汴宋宣武軍的軍府中,許多要籍、隨軍和孔目,在許惟恭的怒吼聲里狼狽地跑來跑去,地上滾滿了被丟棄的燈籠,十多名和許惟恭一道來鬧事的牙兵,沒有披甲,都抄著袖子,立在門階前,笑嘻嘻地旁觀著。
“阿晉!”許惟恭也是趁著酒勁,拔出佩刀,就在面如土色的董晉前指指點點,“你和陸行軍(長源)和孟判,做的好大事情啊,居然都瞞著我們……”
董晉摸著懷里的金剛經,都要哭出聲來,“哪有什么大事,休要亂指認啊,許將軍。”
“阿晉你還敢不承認!”許惟恭也不知是真話還是酒醉的胡話,反正是暴跳如雷,直接踏著堂階,舉刀要來抓董晉。
董晉急忙貼著地板往里爬,許惟恭就跟著追。
軍府內的僚佐文吏想來救相公,可卻被牙兵們牽拉住,恫嚇說不干你等事,今日我們就是要董伯明明白白,給個交待,到底有沒有瞞著我們干出賣宣武的勾當。
當許惟恭的刀鋒已抵住董晉的胸膛時,滿身是汗的董晉抓住了自己的劍柄,被逼無奈,瞪大眼睛,喊了聲。
許惟恭嚇得急忙往后噔噔兩步,接著看到董晉居然做出個拔劍的姿態來,又前仰后合,狂笑起來,“不信阿晉你敢殺我。”
“我,我是不敢殺你,不過我絕沒有做害宣武的勾當啊。”董晉幾乎是癱在地板上,哭喪著臉保證賭咒,甚至算是哀求,接著他只覺懷中金剛經驀地閃出道光來,腦袋立即清晰,就對許惟恭說,“許將軍,其實是我要離任了,我有足疾,也不能去淄青的戰場,只好讓賢。”
“什么,阿晉你要走了?那誰來替手,說!”
“我不知,我不知,所以兩日后,便請韓、劉兩位兵馬使,不,是兩位儲帥前來議事。”
這下許惟恭想了想,然后就用刀鋒指著董晉,威逼他絕不能對外泄露,更不準讓陸長源和孟元度參與,得到保證后,才醉醺醺地也離開了軍府院落。
深夜時分,西里曲內,明巨萬和郭小鳳等人都蹲坐在廊下,“馬上就是判官孟元度在牙城設棚分發資裝費的日子,那日我們就是洛陽的絲綢商,要去董相公的府邸里,見到有客人來,就要好好款待。”
安排妥當后,明巨萬起身就要往東曲那里走,郭小鳳一把把他牽住,“怎么,你還真的要嫖宿?”
“東曲那邊的劉駝駝,是俺們羌人,那個皮膚細嫩的……不,我們寄宿在西里,整日和這些口雜的倡女打交道,也要說服她們,嚴格保密,甚至助我們大業一臂之力。”明巨萬臉色突然嚴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