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叫罵聲如怒濤般掀起,“平盧軍狗賊賣我等。”
史周洛根本喝止不住,唇干舌燥的魏博士兵,開始扔掉沉重的兵杖和鎧甲,只穿著汗衫,脫離大陣,先是三三兩兩,而后成群結隊,往湛渠水口處奔去,但很快就被盤旋而來的武毅軍騎兵小隊輕松包圍、割倒,逐個逐群屠戮,就像被鷹鷲捕獵的兔子般。
最終,在離城西十五里開外的大平野上,魏博大陣徹底崩壞,沒有了水源的大軍是如此脆弱,無聲無息倒斃的魏博士兵比比皆是,互相枕籍,不曉得是活活渴死的,還是累死的,抑或是被自己人踩踏而死的。
從小徑拋棄一切脫逃回鎮的魏博兵,只有千余。
而劉悟不愧是飛毛腿級別的,平盧軍雖也被殺被俘三千余,可大部分就因搶先一步,還是被劉悟帶回了曹州去。
對于魏博更倒霉的是,主帥史周洛因沒有丟棄隊伍,被俘虜了。
很快這位粟特將軍,在忐忑不安的情況下,被囚禁在汴州城軍府牢獄中,高岳、渾瑊暫時似乎不想對他有所處置。
現在于軍府校場中,最早被處置的是在最后關頭,選擇捆縛韓弘來降服的宣武牙兵。
校場正前方的棚內,高岳、渾瑊、董晉等分坐,高岳喝問這群傷痕累累的牙兵們說:“爾等犯了逐帥的大罪,知否?”
牙兵及其家眷們全都拱手顫栗,只說是“皆是韓弘、劉鍔、許惟恭輩唆使我等所為。”
被捆縛在最前面跪著的韓弘大怒,罵牙兵說:“你等吃軍府的喝軍府的,卻全不知恩義,都是群無毛無羽但卻有爪有牙的禽獸!”
牙兵并不回答韓弘,于是高岳又問:“汴宋隨即要建行中書省,屬淮西歸宰堂直隸,可否?”
“可,可!”牙兵們忙不迭地回答說。
“我將你等揀退,并撤銷宣武軍衙,自此汴宋的武裝全歸朝廷樞機院管轄,可否?”
“可,可!”
最后高岳又問:“你等愿自新否?”
“愿,愿!”整個校場中,還殘存的千余廊下牙兵都齊聲喊到。
“自新倒是可以,但必須有功勛在身。”
“我等捆縛韓弘來降,希望以此來將功贖罪,求太師拾雪我等,保全我等家人。”牙兵們說完,便齊齊對高岳叩首。
“你等有何功勛,敢求自新!”這時高岳突然翻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