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通后的李師古,回到家宅,私下將李師道找來,對他交待:
“我準備奉還十二州版籍。”
李師道一聽,嘴巴一咧,眼淚就要下來了。
“哭什么!我與你兄弟倆,還帶著你的二個兒子,一道入朝參覲歸順。”
這時李師道立即不哭,隱隱然又有欣喜表情。
李師古長嘆口氣,“你自小榮華富貴,缺少歷練,我若繼續和朝廷對抗,就算僥幸能拖個三五年,將來你接過家業后,麾下那群如狼似虎的軍將,各個恨不得分你的血肉,臠食殆盡。我算是看明白,我們平盧軍再革新,也達不到高岳定武軍、武毅軍的水準,形似神不似有什么用?不如現在趁我兄弟倆還有降服的資本,盡早降了吧,此后少不得在兩都間安享富貴,你兩個兒子弘方、明安將來也能得到庇護,衣食無憂。”
“既然阿兄心意已決,那弟還有什么話說。”李師道表示跟著哥哥走。
“只是現在平盧軍眾將和主力全在曹州,那都知兵馬使劉悟又搖擺不定,我說要降,劉悟很可能會煽動軍伍害我兄弟,不如我們先宣布和朝廷罷戰,叫劉悟回軍府來,然后趁機殺了他,劉悟一死,軍權在你我手,再以平盧軍和十二州地獻給朝廷,就萬安了。”
“殺劉悟?”李師道臉色有些恐慌。
“非殺劉悟不可!此謀只你知我知,天知地知,不可泄及外人!”李師古肯定地重復。
結果李師道回到寢所,不同尋常的神色就浮在臉上,妻子魏氏和小妾袁氏、蒲氏覺得奇怪,就舉燭來問何事,李師道矢口不說,妻妾們好奇心卻更加熾熱,最終不耐煩的李師道就呵斥說:“你們婦道人家懂得什么,馬上我可能要離開鄆州。”
“夫君是要回密州嗎?”魏氏發問。
“不回密州,把我家在各地的田業變賣變賣,你們隨即也要跟我上路,就這樣。”李師道只是如此說。
誰想李師道剛剛就寢,魏氏和兩位小妾就聚集在外室中密議起來。
“夫君如此說,莫不是要離開淄青?”
“是要去長安為人質嗎?”小妾們感到很害怕。
“去長安的話,也不至于變賣田業的。說不定,節帥這是要和我家夫君,兄弟倆一起降服朝廷……”魏氏切切地說。
十日后,李師古以劉彥平為密使,前往曹州冤句平盧軍營地中,對劉悟說:“魏博、恒冀依次與朝廷罷戰,我淄青也已和高宮師、渾輔國聯絡上,雙方愿意罷戰,汴州城歸朝廷處置,我淄青并不割讓土地,節帥請兵馬使領軍返歸鄆城,以示我方平息兵革誠意。”
“哦?”劉悟的臉上頓時出現了微妙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