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收到王謐最后一封來信的時候,他已經在去襄陽的路上了。在信中,王謐說他是為了更細致的探查北府軍的動向才跟去的。”
“臣就是想攔住他,也為時晚矣。”
“沒想到,稚遠竟然這樣負責任,還真的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!”
“其實,當初朕答應你,不過是隨口說說,并沒有指望讓稚遠真的帶回什么有用的消息。”
司馬曜臉上隨意的表情,讓王謐感覺,自己是受了個大騙。
司馬曜這個皇帝當的,還真是輕松隨意。
即便他王稚遠確實是恬淡的閑散人,但是他也是朝廷命官,當官食祿,總也要有責任,需要為朝廷辦事。
王恭心里不服氣,同樣是拿著朝廷的俸祿,我們在這里殫精竭慮,苦逼兮兮。
可他王稚遠,才做了這么一點點事,司馬曜居然還心疼他!
“陛下說的沒錯,王謐確實沒有送來多少有用的消息。”
“或許也是臣識人不明,王謐確實不善長觀察監視。”
司馬曜抬抬眼皮,否定的很干脆。
“阿寧,你這樣說,不厚道。”
王恭微楞,司馬曜嚴肅的表情表示,他并不是開玩笑,此刻他說的話全都是心中所想。
我犯了什么錯?
陛下果然和王謐是穿一條褲子的!
“我若是沒記錯,當初你交托給稚遠的差事,不過是讓他在京口打探情況,可沒說讓他一路跟隨北府軍一直探查情況。”
“稚遠為了完成你的交托,一路追隨,你不說感激他,居然還譏諷他能力不濟,你說說,你是不是不厚道?”
遠在天邊的王謐,立刻收到了信號:沒想到啊,司馬皇帝居然這么理解我,感動的很。
王恭心里的五味瓶摔翻了一個遍,身為司馬曜的大舅哥,他感受到了十足的冷落。
“陛下說得對,是我見識短淺了。”司馬曜點點頭,王恭能說出這句話,這便說明,他開始要陽奉陰違了。
身為皇帝,在這個朝堂上,陽奉陰違,表里不一,勾心斗角的事情司馬曜看得太多太多。
早就已經見怪不怪,王恭的想法,司馬曜心知肚明,他也很清楚,王恭希望自己說出什么樣的話。
司馬曜就偏偏不這樣說,絕對不能讓朝臣洞悉他心中真實的想法。
“陛下的意思,王謐可以一直跟著北府兵了?”
王恭擺出一副出了事,你可別賴我的表情,司馬曜連干了三盞酒,腦筋轉的飛快。
稚遠會出事嗎?
嚴格來講,只要他跟著北府兵,一路征戰,這就是很有可能的事情。
但是,司馬曜不相信。
“你放心,稚遠不會出事的!”
居然這么篤定?
“陛下這樣信賴稚遠?”
王恭滿心滿懷的不相信,嘴上一瓢就禿嚕出來。
司馬曜含蓄一笑:“當然,說不定稚遠還能立功。”
立功?
這就更玄幻了!
看到呆若木雞的王恭,司馬曜好心解釋:“稚遠這孩子,從小到大運氣都相當的好,走到哪里都是福星高照,這一次,他追隨北府兵北上征戰,說不定也能給北府帶來好運氣,連戰連捷。”
王恭臉上僵硬無比,司馬曜的想法還真是簡單,還連戰連捷?
據他所知,北府兵在竟陵確實還打得不錯,但是,他敢篤定,只要他們北上,必定要損兵折將。
畢竟,桓沖又跑了,北府兵內無援軍,外有強敵,就算他們現在的戰斗力已經提升了一大截,但是,那也不足以應對如此復雜的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