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居然敢直接詢問桓沖的下落!
果然不是一般人!
佩服,只有佩服!
現在不只是王謐,就連謝玄都對桓伊佩服的五體投地。
他的一句話,立刻解決了大伙的難題,現在只剩下劉春一個在屋里不尷不尬的站著。
不必細看也知道,這肯定是另有隱情,不過呢,誰也不想先開這個口,謝玄有一種直覺,這個答案,一定很令人難堪。
“野王,是桓將軍讓我留駐此地的。”
他口中所指桓將軍,自然是桓沖將軍,桓石虔一聽就怒了。
登時躍起:“你說什么鬼話呢!”
“阿叔不是已經回到上明了嗎!”
“前兩日我才收到的書信,寫的很清楚!”
劉春搓搓手,頗為無奈。
說起這件事啊,那個話可就太長了。
明明是逃跑,桓石虔居然還這樣理直氣壯,就連劉春都感覺,挺不好意思的。
“桓將軍當時見襄陽的氐秦軍隊,兵鋒甚利,便退保上明,但是他也擔心,若是襄陽援軍繼續南犯,不只是竟陵,甚至是壽春一線的防守都會有問題,所以就把我留在了緣江戍,負責守衛。”
王謐眉頭一皺,這個話,說的很有問題啊。
桓沖一開始到襄陽來是做什么的?
就是為了爭奪襄陽城而來,結果在襄陽他沒有發一兵一卒,卻要擔心更南方的城池的安危。
這不是脫了那啥放那啥嗎?
謝玄一個字都不信,面對著虔誠的劉春,他只能冷笑。
“沒想到,桓將軍竟然想的這樣周到。”
輕飄飄一句話,要不是處在這樣的情境之下,說不定桓石虔會認為謝玄是在夸獎桓氏一族。
可惜,在劉春的一番話過后,嘲諷之意已經很明顯了。
你會冷笑,我就不會了嗎?
桓石虔咧開大嘴,爽朗一笑。
“阿叔確實思慮周全!”
反正你們也不敢當面指責桓沖,那我就接著吹噓,把你們都架起來,看你們如何下來。
這一招果然夠陰險,謝玄明明準備好了責備的話,卻又說不出口了。
“不過,既然劉將軍一直在緣江戍駐守,竟陵城又為何會出現秦軍?”
“梁氏兄弟是如何通過你們的防守的?”王謐冷笑道。
謝玄眼前一亮:不懂軍事也有好處,老夫不好意思說出口的事情,都讓這小子說出來了。
忽然之間,謝玄覺得,把王謐留在軍中也是有用處的。
這個事情其實很明顯,梁成兄弟出現在竟陵,肯定是走的襄陽路線,根據他們圍困竟陵三天三夜的各種跡象表明,實際上,兄弟兩個是被慕容垂等人擠出襄陽城的。
雖然襄陽城是重鎮名城,可是眾多名將聚集在一起,似乎也沒有必要。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,不論是符睿還是慕容垂,在氐秦的體系內地位都要高于梁氏兄弟,于是乎,在襄陽呆不住的兄弟兩,只能到竟陵來打秋風。
此前,北府一致認為,因為援救襄陽的桓沖已經逃竄回了上明,梁成他們才能深入竟陵,如入無人之境。
大家對這種情況都已經接受良好,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。而現在,當劉春以及他麾下的將士出現在緣江戍的時候,一切就變得說不通了。
“王秘書說得對,劉將軍,依你所言,桓將軍退回上明,你就已經在緣江戍駐守了,既是如此,你為何要把梁成兄弟放到竟陵城?”
“至少也要出擊攔截吧!”
“這件事,你今天不說清楚,是不行的。”
謝玄的聲音并無惱怒之意,但是那股威嚴還是拉得滿滿的,這讓為他提供了熱情招待的劉春,很是下不來臺。
王謐想到了梁成兄弟在竟陵城外的表現,那種精力過于旺盛的模樣,一點也不像在緣江戍被阻擊過的。
劉春不說清楚,確實難收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