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讓你帶著人去勘察周邊情況,你的屬下都回來了,你跑到哪里去了?”
慕容垂氣急敗壞,臉上縱貫的刀疤糾結在一起,更加猙獰。
自從來到氐秦,慕容垂就是慕容沖最懼怕的人,一看到這張兇神惡煞的臉,舌頭就開始打結。
“沒去哪,就是在城里逛了逛。”
“阿六敦,你放心,這城里安寧的很,一點問題也沒有,我看你就是太緊張了。”
“你天天都站在城樓上這樣看,城里什么情況,你難道還不清楚?”
這個混小子,居然還敢反駁?
“我聽說,你最近在城里找了好幾個小娘子的麻煩,可有此事?”
慕容沖一愣,這個老頭子,真是越來越像爹了。
滿打滿算,他在襄陽城里物色小娘子,也不過是三五天的時間,這就被他發現了。
慕容沖搔搔后腦,頗有些無奈。
“我這也是閑的無聊,找點樂子罷了。”
“符睿天天在房里鶯歌燕舞,都是男人,多正常的事。”
“你還敢提符睿!”慕容垂從來都是一個身體反應比大腦反應更快一步的人,話才剛出口,掃堂腿就飛了出去。
慕容沖嗖的閃了一下,幸虧他武藝上佳,反應機敏,要不然,這一個屁股蹲就算是摔結實了。
“長安城里的那個老頭子是怎么看你的,你不是不清楚,我可警告你,別看符睿天天吃喝玩樂,其實眼睛賊著了,你可不要被他抓住把柄,小心耽誤了大事!”
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
“阿六敦,以前你也是草原上的英雄,只知道彎弓射箭的,怎么到了中原幾年,性格就變得婆婆媽媽的,讓人受不了。”慕容沖滿臉寫著不耐煩。
他也一把年紀了,慕容垂知道,誰也管不住他,警告幾句也就作罷。
“城外情況如何?”
“可有異動?”
還是把話題拉回到正經事上來吧,慕容沖也長出了一口氣,總算是輕松了。
“沒發現有什么異動,城外活動的,都是熟人。”
“有些往來商船的老板,沿岸盤查的時候,士兵們都認識,還有幾個得勝堡的農夫,給襄陽城里送些雞子、菜蔬,也沒有什么出奇的。”
“阿六敦,我看你是不是太緊張了。”
“依我看,晉朝那些窩囊廢,根本就不敢和我軍決戰,他們的本事,看看桓沖就知道了。”
“他們啊,只要聽到你的名號,就連襄陽城的門邊都不敢摸,更不要說是攻城了。”
慕容沖信心滿滿,大言不慚的樣子,讓慕容垂剛剛有些放下的心,重又懸了起來。
“你不要抱著僥幸,不要忘了,現在距離襄陽不遠,就有北府的大批人馬囤聚。”
“桓沖雖然不足為懼,但是北府的謝玄,確實是一員驍將,若是被他抓到空隙,突襲襄陽,我們也會很被動。”
慕容垂苦口婆心,奈何,慕容沖就是充耳不聞。
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找那些刁蠻的襄陽娘們報仇雪恨,哪里還聽得進去慕容垂的叨叨念念。
在長安城被男人欺負,在襄陽城被女人毆打,慕容沖的日子,真是時時刻刻都是血淚。
什么大批的北府兵,還不知道在哪里呢,阿六敦就知道危言聳聽。
“沖兒,那些埋伏你都做好了嗎?”
那日在江邊看到的浮板、竹竿,始終讓慕容垂放不下心,非要加強襄陽周邊的守衛才行。
襄陽城內士兵的操練都是他一人負責,城外的守備,只得交給慕容沖去處理。
慕容沖這個人一向是稀松的很,事事都不放在心上,可惜,慕容垂手中又是無人可用,也只得湊合。
“早就做好了,你就放心吧!”
“不就是做幾個埋伏,又不是讓我領兵打仗,也值得你這樣緊張。”
不等慕容垂回話,慕容沖便瀟瀟灑灑甩手而去,目送著他的背影,慕容垂陷入沉思。
說的也對,不過是弄幾個陷阱,慕容沖就算再沒用,也不至于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。
就算襄陽城丟了又如何?
反正也不是他慕容家的地方,隨便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