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沈很為難。
自從得到了這封信,老沈心里的糾結就一刻都沒有停下來過。
多么好的一個邀功請賞的機會,竟然就這么白白浪費了。
此刻,要是謝玄在得勝堡就好了!
沈警從廂房里出來,穿過了一個小院,又繞過了一個纏枝葡萄的照壁,腳步不停,徑直就奔向了得勝堡最大的堂屋。
這個堂屋,此前當然是屬于堡主劉方的。
而現在,劉方已經把它讓給了王謐。
王謐表示,老劉還是很會辦事的。
“所以,沈參軍的意思是說,你在襄陽有消息來源,但是具體是誰,寫了什么,卻又不能給我看,是不是?”
王謐看著沈警的眼神,有幾分復雜,沈警黑胖的大臉上,自從進門就掛著糾結的表情。
沈警這樣糾結的原因,王謐大概也能猜到幾分。
一直以來,他和老沈的關系都不算和睦,現在要把自己的獨家消息拿出來和他分享,他當然是不情不愿。
此時的沈警,深吸了幾口氣。
“確實。”
“老夫明人不做暗事,要不是這得勝堡里現在最大的官就是你,這樣要緊的消息,我才不會告訴你。”
“好啊!”
“夠坦蕩!”
沈警有些驚愕,他發現,面對他的刻意隱瞞,王謐居然沒有生氣,反而平靜的接受了。
“那我就聽你說說。”王謐端正坐好。
不給看就算了,聽聽也行。
沈警咬了咬牙,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。
向前跨了幾步,與王謐對坐。
“襄陽城內,有突破口!”
“你說什么?”
王謐剛剛端起來的茶盞,停在了半空中,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沈警。
“襄陽來的線報,現在襄陽城里的鮮卑將軍,不只有慕容垂,還有慕容沖!”
“慕容沖!”王謐大喝一聲,整個人都精神了。
“他怎么會在襄陽?”
“苻堅居然舍得把他放出宮了!”
沈警瞪瞪眼,什么苻堅?
什么出宮?
“王秘書,慕容沖是鮮卑將軍,怎么會在皇宮里呆著?”
“我聽說,秦主苻堅把長安城里的鮮卑人、丁零人都按照部落聚居在一起,慕容沖應該是住在長安城里的,何曾進宮?”
不會吧!
他們居然連這樣的驚天大新聞都不知道?
“慕容沖早就被苻堅收為了男寵,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!”
場面很尷尬,沈警張著大嘴,和王謐大眼瞪小眼。
歷史書上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的風流韻事,在這南北交鋒頻繁的東晉末年,江左的大臣居然全都不知道!
王謐簡直不敢相信。
沈警搖搖頭,特別天真。
“我確實不知道,竟還有這樣的事!”
“苻堅這個糟老頭子,看來確實天數已盡了!”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一提到這些風流韻事,沈警便立刻換了一副嘴臉,激動的迎上前來,充分體現了八卦是人類的天性。
王謐卻很不配合的話鋒一轉:“沈參軍,我們還是先把襄陽城里的情況說清楚,別的事,過后再說。”
襄陽城里的情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