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也不是楊修故意唱衰,城外的北府兵確實實力不俗,而符睿,從哪個方面看,都不是一個善于帶兵之人。
慕容垂的心思,楊修了解。無外乎就是等著兩軍相持的時候,再勾結北府兵,沖擊氐秦。
不過,這樣的判斷是建立在氐秦戰斗力很強,而北府兵實力稍弱,不能迅速攻城的基礎之上的。
可看北府兵的氣勢,萬一人家氣勢如虹,幾天就把襄陽城拿下了,那慕容垂不就又要寄人籬下了。
“你這個人吶,看問題還是太淺顯。”
“這怎么可能呢?”
“城中可是有十幾萬的秦兵,就算是十幾萬頭豬,毫不反抗也要殺好幾天,更何況是裝備精良的氐秦士兵。”
“不要看現在北府兵占了些便宜,好像開局很好,等著瞧吧,時間長了,北府兵之后的戰事,不見得會比開局順利。”
“這倒是有理。”
“符睿雖然廢物,但是他人多,這么多人,輪番上,總夠北府兵打殺幾天的。”
“除非……”
猛然之間,楊修的腦中掠過一個壞主意,他嘿嘿一笑,慕容垂立刻追問:“除非什么?”
“除非,城中的氐秦士兵徹底喪失戰斗信念,集體投降。如此一來,襄陽之戰就能很快結束,拖不了幾天了!”
慕容垂哈哈大笑。
這個楊修,還真是異想天開。
“投降?”
“就那些死腦筋的氐秦士兵?”
“這怎么可能!”
“將軍,萬事皆有可能,我敢打賭,氐秦士兵一定堅持不了幾天,投降是他們唯一的活路!”忽然之間,楊修似乎對從未交手的北府兵產生了極大的自信。
那自信滿溢,甚至比北府兵將領還要強盛。
楊修自信盎然的看著慕容垂,慕容垂只能祝他一句心想事成。
放著襄陽城這么好的守備,不去戰斗,伸出兩手,跪地投降,除非是符睿腦子不正常,否則,他絕對不會做這樣的糊涂事。
…………
事實證明,符睿雖然昏庸,但腦筋完全正常,三天過去,野味都吃了好幾頓的王謐,一個秦兵的影子都沒看到。
符睿雖然求勝心切,卻也絕對耐得住寂寞。我襄陽城里,要什么有什么,山珍海味,酒壇子堆成了小山,吃得好,睡得香,吃苦受罪的是那些遠道而來的晉軍。
襄陽城的自有條件擺在這里,根本就輪不到符睿著急。
“你這是在干什么?”
自從出城和晉軍匯合,沈蒜子也就只能跟著沈警呆在軍營里,沒辦法返回城內。
餐風露宿不說,吃苦受累不說,主要是實在無聊。前些日子,蒜子在那襄陽城中化身卜卦先生,不只每天進賬頗多,還總有小娘子在身邊環繞,說說笑笑好不熱鬧。
每天從清晨到黃昏,絕對沒有冷清的時候,終日里精神抖擻,絕對不是吹的。
可是現在,一連幾天,蒜子都只能坐在高高的土堆上,望著襄陽城唉聲嘆氣。
那個什么翠兒,珠兒,玉娘,你們可還好嗎?
是不是早就把我忘記了?
見不到小娘子的沈蒜子,如今趴在一堆草坑里,正在努力的挑挑揀揀。王謐一時好奇,便湊了過來。
“找蓍草啊!”
“蓍草?”
“那是什么草?”
王謐知道,古代對很多事物的稱呼都非常文雅,而且同一樣事物,往往有多個稱呼,不是現代人能知道的齊全的。
這個所謂的蓍草,聽起來名字很高端,說不定也只是路邊隨處可見的無名小草而已。
哎呀,正巧今天有點興趣,怎么就找不到呢?
常年在吳興生活的沈蒜子,并不太了解襄陽城附近的環境,在吳興幾乎是隨處可見的蓍草,在襄陽城外,居然找了半天,也找不到半根。